陶安然和祁远在男厕门口道别,祁远拿着两根笔,深吸了口气说:“放心,这一战之后,我就转正了。”
“嗯,”陶安然笑着点头,“加油。”
祁远转过身,暗自掬了把泪――复习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有数,一百五十名啊,还真的悬。
功课这东西,扔下容易捡起来难,一旦开始认真,就会发现以前落下的知识点简直可以成火车皮拉。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阻碍,真正阻止进步的是糟糕的学习习惯和无法集中的注意力。多年的分心让身为一个学生应该具有的基本能力被消耗殆尽,重新培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没有捷径可走,也没有武功秘籍可捡,成绩这东西大概就和减肥期的体型一样,你付出了多少,它就会赤|裸|裸地显示收获了多少。
相较之下,李浩比祁远有信心多了。这位刚刚把他崭新的教材翻过一遍的同学,认为自己已经基本掌握了考试需要的知识点,不说多了,随便闯进前一百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迷之自信的后果就是跌得很痛。
成绩下来以后,李浩整个人都抑郁了,对着他仅仅前进了一名的成绩单,险些落下男儿泪。
放假前一天,胡谦和李浩对着那张天杀的成绩单,俩人皱眉看着上面祁远的排名。
“是不是有点邪性”胡谦问。
“一百八十九,”李浩嘬了下牙花子,“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夸老祁还是夸陶神。”
胡谦看着他的目光顿时有点复杂,“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老祁大踏步进步一百来名,军功章上起码有一半属于陶神吗”
胡谦神色很深沉,没说话,心里在咆哮:我他妈当然知道!可我他妈什么都不能说!我很纳闷的是祁远那孙子哪他妈来这么大动力!
“你表情有点狰狞,”李浩学着他的样子把脸一皱,“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学习小分队吧多个人多把力量。”
他想了想,又说:“我打算后天把翔子和大桥叫出来一块儿深谈一下,还有咱们群里那位小型学霸蔡元朗同学。”
胡谦眯了下眼,“我感觉你好像在搞传销组织。”
李浩:“对!你说的对!咱们就要把学习小组的宗旨搞成传销洗脑包,争取一次性拉完人头,不用再发展下线了。”
胡谦:“……”
您这脑子基本就告别自行车了好么!
李浩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首先把他们吃喝玩乐群的群名给改了,叫“清北预备役”,然后把自己的备注也改了,叫“用功到爆肝的浩子”,最后在群里发了条宣言,表达了学渣逆袭的中心思想。
手机在屁兜里嗡嗡震的时候,陶安然和祁远正在学校运动场里你追我赶地跑步。
天很蓝,空气也很新鲜,让人忍不住想大口地呼吸。
成绩下来,祁远相当沮丧,丧到一半,被后门进来的陶安然路过座位,捏了把他肩膀,然后说:“出来下。”
于是俩人溜达着来了空无一人的运动场。
放眼看着长长的跑道,陶安然伸手在他下巴颏上刮了下,“跑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两人扔下了校服外套,手机还有钥匙,开始了全力的奔跑。
热乎乎的风柔和地擦过脸颊,空气里盛满了夏天的味道――那是一种混着青草香和阳光的气味,闻起来有种舒缓神经的奇效。
运动场上很空,两人跑过的脚步声几乎带了回音。
一圈定胜负。
祁远赢了。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陶安然是不是放水了。
不过就算他放水,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祁远这么想着,手脚已经不受控制地把身边人拽到了看台后面避人耳目的角落里。
他们呼出的气炙热地喷在对方的鼻尖和脸颊上,祁远发际的汗珠骨碌一下滚到了下颌,然后沿着线条漂亮的脖颈落下,洇湿了白色的衣领。
陶安然后背紧紧抵着墙,头顶上方十公分就是看台底座,站在下面莫名有种逼仄的压迫感。
他的一只手被祁远牢牢压在墙壁上,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的汗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处。
从祁远身上传递过来的热量几乎要把他融化了,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喜欢的男孩,仿佛要把对方的模样在脑海中打成不褪色的烙印。
“什么秘密”祁远伏在他耳边,低低地问了句。
陶安然扯动嘴角轻笑了下,另一只还自由着的手猛地箍上祁远劲瘦的腰,对着他红得要滴血的耳廓吹了口热气,“原则底线我都不打算要了,你……想转正吗”
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炸开了,祁远觉得天旋地转,只能遵循本能。
等微风再度拂过时,他才发现自己像个臭流氓一样把人摁在了怀里,并且一口咬在了陶安然白皙的脖颈上,牙尖碾着皮下拉起的筋,一路不知轻重地吻过去,翻山越岭般,终于抵达那微凉的终点。
青涩、悸动、炽热,唇瓣相互触碰的时候,柔软的舌尖攻城略地的时候,愣怔的陶安然看见运动场后那一树不知名的五瓣花正怒放似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