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冷,再不复方才的暖意,只是紧紧握住孟绣的手腕:“原来你真的从不曾爱过朕。”齐彧明白,孟绣是没有心的,可他总不相信,觉得只要自己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和爱护,她便会彻底向她敞开心扉,他错了。
错的彻底。
他的唇寻觅着她的热情,可惜只有一片冰冷,她连唇也是冷的,齐彧去扯孟绣的衣裳,那华美的衣裳险些被他一手撕裂,幸好齐彧及时止住了,他近乎歇斯底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放低了声音:“为什么不反抗”
那时候也是。
生平第一次醉酒,凭着这份可耻的醉意,他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那姑娘小意捶打并不下死劲,齐彧心里头便觉着,兴许她是带了些欢喜的,否则该贞洁烈女般以死相逼,若是她那么做了,兴许自己会放她走也未可知。
可是她没有。
齐彧食髓知味,有些东西得到过了,便再舍不得放手了,他如是,天下人亦如是。
她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露了怯意,在孟绣眼中再没有初时的森严感,她缓缓道:“奴婢原本便是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奴婢谨小慎微,怯懦畏强,换做是旁人,奴婢也一样不敢反抗,何况奴婢的弟弟还在陛下那里呢。”
旁人是温衡还是那个看着就很不成器的虞光!
齐彧闭了眼睛,仍是止不住滔天的怒意,他扣住孟绣的肩膀,衣衫微微滑落,他喘着粗气,狠狠砸在她后脑勺倚靠着的柱子上,孟绣一动也不动,半晌平静地问着:“陛下可发泄完了”
他打得下天下,做得稳龙椅,却拿这无心无肺的小女子毫无办法,一时间,齐彧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不爱温衡,更不会爱自己。
不,或许在她心中,温衡还占着一席之地,可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温衡死了,葬身火海。”若是不能爱,那就恨吧。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自私又凉薄,齐彧的嘴角带着一些淡淡的讽刺。
“温衡……温衡……他……死了”那个谦谦君子,真的不在了
那是她曾经的光,是绝境中给予她希望的人,虽然齐润登上王位后变得不择手段,但是孟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这样失去他,不是相隔两地海角天涯,而是阴阳永别,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孟绣攥着齐彧的衣襟,他皱着眉,轻蔑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你的齐润,死在朕手下,死无全尸。”
她有些愣怔,忽然想起那年陌上花开,春雨微润,柳枝轻盈地荡来荡去,少年折了一枝柳条,交到她手中:“愿你今生有所依靠,不必飘零,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目送着她进了舒王府,从此再没出来过。
他们俩,终究是谁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局,这一生的欢喜忧惧,还是错付了。
孟绣很安静,大约过了很久,她才木然道:“死了好......死了也好。”这芸芸众生存于世间,总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温衡,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他是谁是生来睥睨天下的皇长孙,从小便是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是你知道,若是一个人承受了太多,总有一日,他会垮的。
齐润便是这样垮了,他想做到最好,因为他在所有人眼中是最好的,所以他必须达到他们所有人的期许。
他没的选择,所有人都没的选择。
孟绣看了一眼齐彧,眼含怜悯。
哪怕贵为九五至尊,都没得选择,不过是命运驱使。渺小若世人,总是自以为可以逆天改命,殊不知,那一点小小的得意,亦不过是上苍垂赐下的谎言,其实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阿绣!”孟绣听见齐彧的呼喊声,可是实在是太困了,倒下的一刹那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感,她大约是落在了齐彧的怀里。
怎么就倒在他怀里了呢,她情愿摔在地上,昏迷之前,孟绣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玻璃渣子,小心食用
看完雷霆沙赞,火急火燎回来更新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