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这是蒸煮自行解绑了吗”
“本来以为是大过节,谁知道过的是清明节。”
“傅岑c粉厚葬了吧,一路走好。”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qaqaqaqaqaq”
在上节目前, 节目组对岑年和傅燃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有信心。这是个直播访谈, 连剧本都没有提前给两人准备, 只大略聊了聊会问什么问题。
哪知道,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整个节目组、所有c粉,当时都懵了。
当晚的热搜前三,分别是“傅岑c解绑”“八一八那些年我刚粉上就解绑了的c”“访谈直播翻车”。
而这个巨大话题的两个主人公, 一个在宾馆皱着眉入睡,一个人在小区的楼下站了一整个下午。
傅燃在岑年的小区楼下站着, 似乎在等着什么。
他的姿势甚至都没有变, 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傅燃才握紧手中的钥匙, 笑了笑。
然后, 他上车, 离开。
回去就发起了烧。
私人医生打电话来, 没人接。医生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到第四次电话还没有人接,医生终于坐不住了。
他和傅燃的经纪人联系了声,拿着钥匙打开傅燃家里的门。
一地的酒瓶。
私人医生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
“就傅燃这状态, 还敢让他喝酒, ”他数落着傅燃的经纪人, “我看他是真不想要命了。”
“他不懂事, 你也不懂”医生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经纪人熊宇林的眉头也深深皱着。
傅燃坐在阳台上,衣服穿得规整,表情也一切如常。
只是喝酒喝多了,神情不似平日那么冷静。他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见两人来,笑了笑。
茶几上,两把钥匙用红绳串着,两只戒指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
“任医生,”傅燃同两人打了个招呼,顿了顿,蹙起了眉,“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
任伟明骂他“你都这么作死了,能舒服才怪呢。”
傅燃本来就是高危人群。
喝酒,抽烟,吹一个晚上的冷风。
真是
“胃疼”任伟明一边给他拿紧急药,一边指使着熊宇林去开车。
“不。”傅燃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也许是酒精摄入过量,傅燃的眼神有些茫然。
熊宇林和任伟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几上摆着的物件,一时都心情复杂极了。
具体的事情不必问,再结合之前那个访谈,猜也能猜得到。
只是,傅燃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都过于成熟了,时常会让人忘记,这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两年的小孩而已。
任伟明给他倒了杯温水,傅燃道谢,端着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他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任伟明脸色一变。
玻璃水杯里,一缕暗红色渐渐晕开。
两人看着那点血,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风雨不兼程的档期临近。
岑年又在酒店宅了几天。
说不回去,就真的不回去了。一直到真人秀开拍,岑年都没再回新租的那个房子。
他就呆在酒店,炒炒股,好歹赚回来些。
他也不是一直住在一个酒店,之前被傅燃堵着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他住三四天就会换个地方。除此之外,岑年偶尔会回一趟岑家。
岑家这棵参天大树看似坚不可摧。
但是
其实,上辈子是岑家无法战胜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此时来看,它远远没有岑年原本想的那么可怖与强大。
开拍前一天,岑年去了一趟公墓。
墓碑上的女人很年轻,对着镜头笑的灿烂。她生前留下的照片不多,仅有的几张都是在小提琴演奏表演上、被别人拍的。
这章也是一样,她手里拿着小提琴,琴声上刻着一只枯叶蝶花纹。
这把琴,现在正在岑年家里放着。
岑年双手合十,给她上了一炷香。她去世的时候,岑年才两三岁。岑年曾经努力回忆过,女人却从未在他的记忆里留下哪怕只言片语。
“妈,”岑把坟前的枯叶扫开,把花摆正,对她鞠了个躬,“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岑年不记得她,但听照顾他长大的李阿姨说,她还在世时,是很疼爱岑年的。她未婚生下了他,别人都不同意,她却一意孤行,为此放弃了很多东西。
岑年刚生下来的时候闹腾,她生产完身子虚,却也时不时通宵哄他睡、从不让佣人代劳。
墓碑上的女人温柔地微笑着,看向他。
岑年直起身,脚步顿了顿,想走开。
下雨了。
一滴雨珠缀在照片上、女人的眼角,好像她在流泪。
岑年怔了怔,把照片上的雨珠抚开。他轻声说
“我过得很好,很快乐。”
然而,雨越来越大。这场雨来势汹汹,天气阴沉着,周围的人脚步匆匆,带起泥点。
岑年没带伞,也没躲。
墓碑上的女人仍微笑着看他,只是她眼角的水珠越落越多。
岑年沉默。
他缓缓弯下腰,在母亲的墓前,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在骗你。”
“”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离开岗位许久的方莉莉终于回归,正开着车在墓园外等。这场大雨来势汹汹,雨停时,阳光铺满了整片天地。
方莉莉远远看着岑年走来。
岑年裤脚挽起来,仍在往下滴水。
“莉莉,”岑年抬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笑了笑,“等久了咱们等会儿阿嚏。”
岑年揉了揉鼻子,鼻尖有点红。
“年哥,”方莉莉怀疑地看他一眼,“明天就要去风雨不兼程剧组了,你真没事儿吧”
岑年摆了摆手。
他们是晚上的飞机。
岑年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酒店又睡了一觉。这次总算是靠着身体素质熬过去了,没有感冒。
风雨不兼程第四季的第一期,地点定在了一个小乡村。
岑年拿到地点的时候,心里也不禁叹了声好巧。
风雨不兼程这一期的地点,是z市县城的小乡村,正是他17岁那年支教过的地方。
这地方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偏僻了些。风景是很好的,和外界交流的偏少,村民从食物到水源全都自给自足。
一共有八个人,大家先在z市的酒店见了个面。
真人秀其实就像个旅游团,大家都穿的简单轻便,在大厅里等着去乡下的车。这时候,摄像机已经开录了每个人有一个单独的摄像机跟排,从走出酒店房间的那一秒开始录。
岑年揉了揉眼睛,跟摄像机说了声嗨。
他沿着走廊一路走,马上就要拐弯进入大厅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岑年对着镜头比了个嘘,小声说
“别出声,带你们看个好玩儿的。”
这是在跟镜头外的观众交流。
此时,拿着摄像机的大哥也不由自主地感叹,这小孩太有综艺感了。
和镜头互动,竟然一点都没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