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燃果然没有来。
岑年也不知道他是几点离开的, 出门时,傅燃已经不见了。
岑年也没多想。
他在尽力减少自己想起傅燃两个字的频率。
“喂, ”岑年用肩膀夹着手机, 双手在包里翻充电宝, “抱歉, 马上到。”
方莉莉有事请假了,这几天,岑年去近的地方靠滑板、远的地方靠地铁。前几天还好, 从昨晚那个滑板少年的视频在热搜爆红之后, 今天出门以来, 他感觉周围的视线都有点怪怪的。
还有好几次, 有人蠢蠢欲动想上来搭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咖啡厅。
风雨不兼程的制片人赵宇、王月包已经在咖啡厅里等了十分钟。岑年的确是路上堵车了, 此时也十分不好意思, 对赵宇连说了好几声抱歉。
双方谈起了合作的事情。
风雨不兼程制作组的合作诚意十足,首先, 开的这个片酬就十分可观, 合同上也处处给岑年留了余地和好处。一百五十万, 听上去似乎不算多, 毕竟现在许多明星动不动三百万往上。
但是, 结合岑年现在的热度即使算上昨晚那个爆红的视频,他与各路流量还是差了不只一个档次的。
“说实话, ”大体的事情都定了下来, 岑年认真地看着赵宇, 笑了笑, “赵先生,请我来录节目,你们不会觉得亏吗”
赵宇哈哈大笑。他笑了一阵,才解释道
“不,岑年,我们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赵宇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岑年才大概摸出了些缘由。
真人秀的常驻班底看似随意,其实是有要求的,各个类型之间的搭配、选择,是需要经过一遍又一遍定夺的。而风雨不兼程看中的本来是另一位明星那是个摇滚歌手,痞酷类型,生活白痴,很符合真人秀需要的反差萌酷男孩形象。
“风雨不兼程第四期,采用现在比较流行的客栈形式。一共八个人,组成四队,两个人为一对,在外同吃同住一个星期。”
赵宇解释道,“而我们原本看中的那位突然有事,需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可这开拍的时间临近,实在是”
所以,岑年昨晚那个视频的爆红也是赶了巧。
而且,赵宇还有另外一件事没说。
不寄他年预计明年年中会上映,当时候,真人秀差不多播到第四期,刚好炒一把。赵宇看过路透片段的,当时就被岑年惊艳到了,他有预感,一百五十万绝对不是便宜了岑年、反而是他们节目组捡了漏。
“嗯。”岑年看着桌上的合同,揭开笔帽,点了个头。
但在落笔的前一秒,岑年的笔尖顿了顿。
“怎么了吗”赵宇微笑着说,“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说,不要紧的。”
“那个,”岑年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眼王月包,说,“赵先生,有件事情想请问一下。”
“嗯,你说。”赵宇双手交叠,身躯微微前倾。
“恕我冒昧,”岑年说,“这个节目,与傅燃没有关系吧”
听到这么个问题,赵宇反倒愣了愣。
他以为岑年会问片酬、条件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傅燃从来不参加真人秀的,这个你不必担心。”赵宇反应很快,“而且,我们常驻都定好了,名单在这里。”
岑年接过平板看了眼,这颗心也掉回了肚子里。
没有傅燃。
里面有两个女明星,加上他六个男明星。岑年把名单从头看到尾看了三遍,安心了。
“谢谢。”他对赵宇笑了笑,揭开笔帽,痛快地签了字。
事情谈完,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岑年晚上还有事,双方便先告了别。
“对了,”临走前,赵宇说,“岑年,原本定的这一季主题曲是由那位摇滚歌手来唱不知道你会不会唱歌”
这是想把主题曲也一起交给岑年了。
岑年一愣,答道“唱是能唱,勉强不跑调。”
但也仅仅是不跑调了。
上辈子二十来岁的时候,春晚曾经想请他上去唱一首,总制片人只听了一句,就礼貌地把他请出了演播厅。
“谦虚了,”赵宇根本不信,“改天你有空,来我们录音棚一趟吧。先试试,别紧张。”
岑年“”
他来不及再说什么,赵宇升起车窗,走了。
赵宇戴着蓝牙耳机开车,突然,传来了有人呼叫他的提示音。
赵宇按了接通。
“喂,赵哥,”这声音是风雨不兼程定好的常驻嘉宾之一,程昱新在那边吞吞吐吐道,“我,这个事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我”
赵宇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程昱新说“我那个啥,前几天去了趟澳门,一不小心多玩儿了两把。”
赵宇的脸黑了“所以呢”
“您看,”程昱新搓了搓手,“对家真人秀给我开价是一千万一天,如果”
赵宇被气笑了“你疯了一千万一天,真当自己国际大咖了”
这程昱新也就是个二线,当时还是靠着风雨不兼程红的。
“那就不要怪我了。”程昱新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去。
“哎,”赵宇瞪起眼睛,“你等等”
“嘟”
电话挂断。
赵宇傻眼了。
这第四季是怎么回事刚补好一个洞,又漏一个
赵宇失魂落魄地下了车,进了公司。
然后,他迎面看见坐在他办公室外等着的人。
赵宇一愣。
那是傅燃的经纪人,熊宇林。熊宇林怎么会在这里
“赵先生,”熊宇林笑呵呵地端着茶杯,“听说,风雨不兼程的第四季快开拍了”
“是啊。”
赵宇答应完这声,突然涌起了一个猜想。
难道
他双眼一亮。
不对
想起今天在咖啡厅里,岑年跟他说过的话,赵宇眼前一黑。
晚上,是一个访谈节目的录制。
不寄他年杀青了,明年三四月份大约就会上映,而宣传也要提上日程了。当然,正式宣传还没有开始,但是只请主演两人做个小访谈之类的,还是需要的。
岑年不大想去。
这访谈居然还是个直播,他更不想去了。
他对傅燃笑不出来,摆不出好脸色。他演了这么久,到这会儿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演了。
疲倦,难受,累。
岑年躺在床上。
一直到访谈的前一个小时,他还在瞪着天花板,思考以突然发烧为借口鸽掉节目的可能性。
然而,事与愿违,他还是在最后四十分钟时被王月包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扔到了后台化妆。
岑年一脸麻木地任由化妆师摆弄。傅燃跟他不是一个化妆间。
“兄弟,”化妆师是个男的,“你怎么一脸生不如死失恋了”
岑年摇了摇头“被人骗了,还被人纠缠着,有些不舒服。”
化妆师咋舌,心想,能让他颓到这个程度,该是被骗了成百上千万、不仅骗财还骗色了吧
岑年当然不知道化妆师在想什么。直播的时间很快到了,岑年被人催着赶鸭子一般干上了舞台。
台上摆着两张沙发,一张单人沙发,一张双人沙发。主持人显然是要坐单人沙发的,那么
岑年皱了皱眉。
节目组的想法他可以理解,毕竟是同性题材,制造点小暧昧,甚至卖卖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