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轰的又炸了。
因为, 女人的每个字都准确无误地送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内裤上是熟悉的洗衣皂味道,淡淡扑鼻。
云昭脸色刷的白了,心里猛沉, 是她的, 正是陆时城回来当天她在东山没有找到的那条。
当时,她以为自己记错,洗澡时想换内衣发现留在这里陆时城给买的内衣不见了。
此刻, 像被什么钝器对准脑袋, 狠狠砸了下去。
“我没有”她眼前一阵发黑, 虚弱反驳,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冷笑一声,“啪”的一声甩给她重重一个耳刮子。云昭没着意,身子一软, 栽倒磕向硬硬的桌沿。
“啊, 你怎么打人”张小灿就在云昭身边, 站起就凶, 极快的,周围有男同学围上来,厉声阻止
“你什么人打人是违法的”
一片嘈杂,学生们终于反应过来,录视频的,冷眼的, 过来主持正义的, 老师拨开人群快步挤到眼前, 吩咐学生报警。
“报警我打的就是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怎么着,高学历当女表就不是女表了是什么你们问问她,是不是在别墅里偷别人老公,底裤都不要了,问问她,是不是先去高级会所卖,又被人包养”
女人气定神闲,悠然补了句“这样的贱人,我的确要见一次打一次。”
全场寂静,大家都愣住了。
目光再一次汇聚到了云昭身上,她凝滞了,木木地听到女人说“东山别墅,被别人的老公上很有滋味吧年纪轻轻,这么不要脸做点什么不好呢唉,a大就是这么给国家培养人才的”
她看见女人甚至戳了下老师,随后,笑吟吟说
“对了,内裤是包养你男人的太太,要务必物归原主的,”说着贴近云昭的耳朵,“有监控呢,要点脸,否则下回可就要全校放监控了,那个沙发,没忘记吧”
又是一撩大波浪,轰开条路,女人大摇大摆地踩着高跟鞋扭胯在所有人注目礼下,走向门口。
老师带着几个男生追上她“来我的教室打我的学生,你不能走。”
天地消失,云昭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眼前只剩一团漆黑,她晕了过去。
学校里一片混乱,岑子墨冷冷坐在自己的豪车里,等人进来,声音却是颤抖的
“话都带到了”
这是闺蜜,似乎多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闺蜜点头“带到了,我替你赏了她一巴掌。”
岑子墨弯眉蹙起,精致的脸上有了情绪变化“不是说好的,不动手吗”
“你没见她那个样儿,装柔弱,装可怜,就是忒欠揍的一张脸是不是叫云昭的都这么欠”
“算了,一巴掌也是轻的了。”岑子墨咬牙说,心里一颤,烦躁地截断她,有点后悔和闺蜜说起这个名字。美丽的脸尽量控制着不因心情而变得狰狞。
那条内裤,是她唯一的战果。黑色蕾丝,那个小贱人怎么敢怎么就敢如此嚣张偷了她的男人,耀武扬威地把证据丢下,岑子墨的脸很快扭曲了。
她没进去是对的,无法想象,自己进去了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尖叫着划烂那张迷人的小脸蛋。
“人晕了,也不知真晕假晕。”闺蜜讥讽开口,手掌那,虎口到现在还震的发麻,她是卯足劲儿甩过去的。
“唉,忘了件事,”闺蜜看看自己的手,“该戴个大钻戒,刮花她”
雨越下越大,刮雨器来回晃得人心烦。岑子墨出神片刻,说
“没泄露什么吧”
“没有,你放心,陆时城我一个字没提。”说到陆时城,闺蜜这才心虚了下,吞吐说,“子墨,陆时城如果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冷笑,“他难道还会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穷学生,跟我离婚别忘了,他是人精里头的人精,才不会跟我离婚。敢跟我离婚,我就爆他丑闻,看中盛收盘价连创三个跌停”
闺蜜尴尬笑笑“你把他这点倒吃的死死的。”
人晕了岑子墨思维又跳回去,呵,希望是真的吧,希望能要点脸面。他不腻是吗那我就让小贱人主动离开,陆时城把自己当弱鸡吗
只要她一声招呼,自会有人替她出马教训。
但现在,车子前头被一个老师带着几个学生给围住了。闺蜜不屑嗤了声“要报警呢”
岑子墨皱眉,知道是那一巴掌惹的祸,不高兴,念及到底是为自己,摇下车窗说
“这位老师,贵校的德育工作你们该抓一抓了,任由着女学生出去当三儿,抢别人老公,怎么有脸去报警”
“我不管其他,打人了,就不能走,我的学生现在晕倒送往医院”
岑子墨蔑然一眼瞟过来,摆摆手,不耐烦地从钱夹掏出几张粉币,丢到窗外“想讹人就说声,穷酸。”
说罢,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在岑子墨的人生概念里,老师们都又穷又酸,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动辄摆知识分子身份,一个个的其实不知道有多市侩爱钱。
她没有尊重知识和艺术的习惯,她尊重钱,尊重时尚。
仅此一点,岑子墨不知道自己和深爱的男人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的。
云昭被送进了医院,她昏迷不醒。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张小灿极度恐惧,她有预感,不是没想过那个男人也许有家室当然也许没有,他看着是那样年轻
可今天,当女人一步步走向云昭时,张小灿觉得有什么就要发生了,是的,她亲眼看到云昭被人骂女表子挨巴掌,这一切,和有一天两人在电梯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所有人,似乎都默认自己肯定知道什么。老师找她问话,一起送云昭来的同学也用含义不清的目光看她,张小灿快疯了,她从没这样害怕过,怎么办
她惊恐地逃开,一个人来到医院的楼梯间,避开所有人,手发颤地找通讯录,停在,那是给陆时城的标记。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陆时城的全名。
没人接。
张小灿快急疯了,默念接电话啊快接啊
还是没有回应,张小灿脑子转了转,飞快地跑回来,把老师拽到旁边哀求说
“老师,能不能不告诉爷爷,也别让同学们说出去啊”
老师一脸严肃“傻话,你以为瞒得住人多口杂,张小灿,你是不是知道这怎么回事儿”
张小灿立刻直摇脑袋“我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也不认识那人”
没多久,云怀秋赶到医院,老人淋了一身的雨,脸上也是,顺着皱纹流下来。张小灿一见他,眼睛酸了,并不太敢跟老人对视。
“我就说,她感冒发烧不要去上课,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老人一脸的焦急担忧,老师和张小灿不由碰了碰目光。
“昭昭问题不大,”老师轻咳一声,“您也别太急,我刚跟医生沟通过了,先住院观察两天。”
老人连声道谢,张小灿强忍着愧疚和泪水,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连忙奔了出来。
“你是不是结婚了,你有老婆对不对”
张小灿眼泪再忍不住,她到底是学生哪里见过这阵仗,而且,明显那女人浑身珠光宝气不是善茬,是他老婆吗
陆时城刚会完客,事后发现几个张小灿的未接来电,此刻,面上依旧很淡
“你调查我”
语气却发寒,他是个戒心很重的人。
张小灿哭得抽噎,啪嗒一声,她挂了电话。一阵天旋地转,这个男人看来真的有家室所以昭昭是真的当了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