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
“住寝室吗还是回家”他摇下车窗, 让晚风进来自己的躁动才能冷却。
“都住。”云昭和别人一样的学费, 自然包括住宿, 只是家也在眼前,两头随心所欲换着住。
陆时城看着她“今晚留下来。”
云昭一时不解, 认真问“什么”
“晚上到我这里来, 不要回寝室,也不要回家。”他要求提的很霸道, “我要你陪我。”
这个人云昭无奈地说“不行,那样我得撒谎,不是骗室友就是骗爷爷,迟早露馅儿, 我不想说瞎话。”
在云昭的人生字典里,说谎,是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陆时城握住她手, 很色情地放在让她面红耳赤的地方“你不想要我么”
好端端的,荤话就出来, 云昭急于抽出手却被男人强有力地压制住。
“我一个人住, 想让你过来陪着我。”他偏偏又淡然吐出这么两句, 云昭的心, 立刻坍软凹陷下去,交战半晌,一脸愁绪地说
“我一周最多只能撒一次谎, 来陪你好吗”
“不好, 我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你。”陆时城说这句话没经过大脑思考, 目光停留,非常享受当下的气氛
看云昭发窘不知所措。
云昭心里猛跳,别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陆时城端详她很久。
两人保持着怪异的默契,都没再说话。
有几天没做了,陆时城想她想的几乎炸裂,他车厢空间大,却总归只是个心理刺激不够舒适。想留住她,最好每天都可以见面,但每晚住在东山似乎也不是很妥当
车子停的是东山,云昭还是被陆时城带了进来,香香的,怎么能这么令人嗅觉沉醉呢
陆时城一双黑眼睛沉沉望着她,他取下袖扣,慢条斯理的,又解开手表,放在茶几上发出些微的声响。
有条不紊做好这一切,云昭看在眼里,呼吸都要停了。很寻常,就是这样很寻常的场景,陆时城性感到让一颗心疯狂地跳。
他终于可以放肆做这几天一直煎熬自己的事,在浴室里,有无穷精力来探究一切。
后来,翻滚到床上,浑身热得没边儿,酥到骨。陆时城忽然就觉得自己卸下了所有铠甲,拥着云昭,只余一个真实无饰的肉身而已。
长久没有言语,陆时城一直温存不停,这感觉云昭觉得像被豆豆舔。
“陆时城”她痒了,那个胡渣真的很扎人,“你别老亲我行不行”云昭数次想坐起,数次被他摁倒下来。
“跟爷爷说,你今晚住寝室。”他终于停下来,要求她。
“我不想跟爷爷说谎”
“和爷爷提过我吗”陆时城出其不意问,云昭僵了下,他这张脸便浮现出说不出的嘲讽,那双眼,仿佛结了层冰壳子
“我让你难堪,是吗”
云昭慌乱了下,摇摇头“不是,我”到底忌讳什么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陆时城不语。
气氛变冷,她摸摸他的脸,说“你别生我气,等我们再相处久一些我会跟爷爷说的,过年我请你到我家吃饭,让爷爷给你烧菜。”
“吻我,吻我我就不生气。”陆时城总是要求提得飞快,云昭脸烫着,捧起他的脸亲了下嘴角。
“敷衍我”他眼尾一挑,说不出的倜傥邪气,又被那股冷清中和,森森的。云昭只好学他,舌尖滑进去,不甚熟练地在里头纠缠。
他缓缓闭上了眼,真好,这种晕眩的渐次失控的感觉让人上瘾,是从未感受过的。
怎么都要不够。
云昭几次想结束,陆时城不肯,终于,他觉得她可能一个姿势太累了,把人扶起。
随便捞起件睡袍,酒红色,闷骚到不行,陆时城披上去洗水果,切好,喊云昭过来吃。
她吃着水果,却不停看时间“吃完你送我回去行吗”
陆时城不想,装没听见,而是起身找出刚带回的几本书。其中,就有中盛名下出版社的新书,讲新商业文明的。
但挑出的,是另一本旧书rers of ograhy。
他曾经很喜欢的书,拿给云昭“这本书我觉得不错,要看看吗”说着,把地球仪放到她眼前“一起读”
怎么回事读书还得搭配地球仪陆时城的怪癖可真多,云昭一乐,坐到沙发上,陆时城把她揽在胸前,她有些疲惫,便乖乖躺他怀里,看他翻书
“这本书,主要讲地理对地缘政治的影响,岂止是国家,我们每个人也都受制于地理环境。十个热点国家和地区,想先看谁的”
他的胸膛坚实,下巴抵在自己发边,声音温和。
这样就很好,云昭喜欢听陆时城的声音,她伸出手,也跟着翻了几下,两人手指不经意碰到,陆时城笑,轻握住她的手腕说
“别乱翻,看书时心要静下来。”
“那就从祖国看起吧。”云昭吐吐舌头,因为是英文,她不想费脑子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听书。
不光如此,陆时城会把地球仪在她眼前转动,唯恐她是文盲,云昭不服气地嘀咕
“陆总,我也学过地理的,家里也有中国地图的。”
陆时城没说什么,随后,讲起中东。果然云昭开始有点迷糊有点晕,她不得不借助地图,请他该停顿时停顿。
“不是不需要地图吗”他淡淡说。
睚眦必报的男人云昭这么想,噗嗤先笑出来了,身子跟着乱颤。如此,陆时城不快地颠了她一下
“笑什么”
“没有,您继续。”
他点了烟,一手夹着,让云昭自己拿书,用嘴指挥她。
消磨够久,两人有时会同时笑起来,水果不知不觉吃光,陆时城漫不经心拧她一把
“你倒不客气,吃这么多。”
云昭嘶嘶躲开,红着脸说“不吃完,放明天就不好了。”陆时城又是一笑,手里夹烟,嘴唇贴上来攫取她口中的蜜味儿,品鉴着。
气氛变得热起来,陆时城最后离开她嘴唇时,不加掩饰地看她许久,忽然,轻声说
“昭昭,和我在一起。”
怎么说出这种话呢陆时城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冲动,只是想。
云昭略微顿住,笑他“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他喉结滚动,心里那股情绪越发明显“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认真一次。”
云昭僵了僵,偏着头,疑惑地看他。
陆时城默了片刻,淡淡在烟雾中开口,声线平稳“在美国,我有过很荒唐的日子。后来,父亲突然去世我回国接手公司,危机四起,我压力很大,在一些事上比较放纵。”
不知怎的,就陷入了回忆,陆时城略起身弹掉烟灰“我跟你一起,心里是喜欢的,所以,我想好好跟你”
下面忽然不知怎么说,他今天,话说的太多了已经。
云昭听到这里,并不介怀,而是慢慢牵住他的手,低声问“你没有爸爸了”
声音温柔似水,像在抚慰。
陆时城看着她,反过来,捏了捏她柔软无骨的手,“嗯”一声“当时,我太年轻,比你大不了几岁,很多事压的我很沉,那是我父亲一生心血我不能让它崩盘。况且,一群人等着看我笑话,可另一群人还等着我吃饭。”
她抚了抚他脸庞,柔声说“现在呢你公司的事情做的还好吧”
陆时城不太习惯这种温情脉脉,他并不擅长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情绪,顿了顿,克制着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尚可,都过去了,回头看还好。”
重回冷淡。
云昭察觉他情绪变化之快,尴尬收回手,她笑笑,收拾起包“我该回去了,再晚,宿舍该关门了。”
她走,意味着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陆时城本是个喜欢独处的人。这一刻,心里却不甚痛快。想了想,还是开车送云昭回去,一路无话,她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上车就困。
临下车,他吻了吻她眼睛“我希望你能来陪我,考虑一下。”
陆时城已经不能满足于手机交流,没睡一起的这几天,让人躁动。
云昭抓着他的衬衫,低头说“我对你是认真的,一直都是,”说着抬头笑笑,“可爷爷一个人在家也很孤单,我每周陪你一晚好吗”
这话,很像兜头的一盆冷水。陆时城颜色淡淡,没说话,他是独行专断的人,不满意时就很沉默。
云昭的手,慢慢挪到他的掌心,握起“你别不高兴,我尽量,这可以了吧”
陆时城笑了一声,没头没脑的,伸出胳膊再次抱了抱她“晚安。”
从a大回来,他驱车去了周濂那里。
这是栋老洋房,法式建筑,灯光洒落在门口台阶上。陆时城停好车,穿过花园,一路步行。花园深阔,满园子的影影绰绰,等上了台阶,再回头看,一轮秋月已经黯淡朝西边去了。
陆家的客厅,装修也是老派的,周濂在做面膜闭目养神。儿子突然出现,没打招呼,她一点都不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