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陆瑾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有人觊觎自己的男朋友,哪怕是头猪,也很膈应。
沈之远说的那些,他不信, 至少并非全然相信。不过他倒是好奇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宋家军上下这么不待见他,可看宋衡本人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陆瑾并不想要拿那些久远的事质问宋衡, 就算他们俩曾经有过一段那也是过去了, 哪怕沈之远看着的确比自己风度翩翩一些, 可这样的芝兰修竹宋衡见的还少吗?最终不还是栽在他这棵接地小树苗上。
陆瑾出了酒楼,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他没有太多时间放在这上面,不过发现心绪纷乱对他接下去的研究没有什么好处,想想还是先弄清楚好。
于是他停下脚步,调头,然而才迈开脚步便听到身后的一声唤。
“少爷,您来了怎么又走了?”
陆瑾回头, 发现三七正纳闷地看着他, 接着视线微微往上一抬,哦,原来人民医院到了。
“我还有点事, 先不进去了。”陆瑾说。
三七忙说:“可裴将军正在里面等着您啊!”
小裴?
他正要去找人呢,没想到却送上门来了。
小裴将军正新婚燕尔呢,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其实是真舍不得出来。
不过婚宴里他见到了沈之远,而且还出现在宋家军这一桌,让他很是紧张,正好宋家军上下也怕沈之远影响到宋衡跟陆瑾的夫夫关系,想想作为代表他便来了。
“所以他真的是冲着头儿来的?”小裴惊诧地问。
陆瑾将酒楼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小裴,然后摊手道:“人都在追忆往昔美好了,什么为他费心寻来林阁老的注疏文集,特意带他出来春猎散心,对了还有骑马,宋衡亲自教的?”
闻言小裴呵呵了两声,“阿瑾,你觉得头儿是这种人吗?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最不喜欢的是跟文人打交道,更何况他跟林阁老一点交情都没有,会为了一个暂住在他府里的远方表弟去求这么大的人情?骑马就更扯淡了,想想当初从江州回来的路上,头儿明明心里头有你,嫉妒我教你骑马,他都没有亲自来教,一个沈之远能劳烦头儿大驾?”
陆瑾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宋衡多闷骚,想见他都得拉个上下属的名头,扯个检查急救报告进度的借口。
“那春猎怎么回事,宋衡没事还带个书生去?”
说到这个,小裴叹道:“这事也得怪我们。你也知道头儿年纪不小了,咱们宋家军里头我最年轻,不着急,其他的哥哥们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就头儿一个光棍,既然都猜测他好南风,又忽然发现府里头有个俊俏公子哥,福伯还那么热情,我们就瞎起哄了呗,春猎就特地让头儿带上他。诶,还真别说,沈之远跟一般书生不一样,真这么跟来了。”
小裴回忆了一下,有些唏嘘,“我们以为他对头儿有那意思,便更热情了,春闱考试的时候,还一起送他去考场,其他书生欺负他,给他压阵,真是再明显也没有了。阿瑾,你别生气,那时候我们真当他是头儿另一半来着。”
陆瑾点点头,“但是现在你们挺讨厌他的。”
小裴嗯了一声,“他文采挺好,但没有特别厉害,会试的成绩在二甲,具体第几名我忘了,不过没机会入翰林,但是可以补其他缺口。”
“之后?”
“朝廷官职就这么多,缺的更少,进士一般外放,极个别的能留京,若是没门路的甚至只能等候补缺,暂时没去处。想要去好的地方,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背后势力。以咱们头儿的地位和名望,想去哪儿真的只是他的一句话,甚至只要他一个态度就行。”
陆瑾剥着花生,边吃便应和,“然后呢?”
“然后,他便跟头儿同进同出,突然间高调起来,连同门都不怎么走动。春日里,婚嫁等各种宴席比较多。能请咱头儿的,一般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他想跟着去,我们觉得是好事儿,便撺掇头儿带上他。一来二去,落到有心人眼里,就是英国公看中这个表弟,所以等那时候还是吏部侍郎的姜大人来询问的时候,头儿就说让沈之远自己决定就好。”小裴顿了顿,说到这里他就有些气愤了,“我们一直以为他会选择留京的,这样好跟头儿在一起,询问他的时候也是笑而不语,结果等职位一定,居然是外放!”
“你们之前没打听过吗?”陆瑾问。
小裴悲愤道:“没有,我们挺相信他的。所以知道的时候,真的感觉受到了欺骗,我那时候还气不过前去质问他。”
“我和衡哥只是表亲关系罢了,小裴将军何出此言呀?”陆瑾说。
小裴:“……对,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又没有明说,的确不能表示他有那意思。”
小裴闻言瞪了眼睛道:“怎么没有明说,我们都将他推进头儿怀里好多次,就差祝他们百年好合,那种起哄下,他除了脸红之外也没异议啊!”
陆瑾将花生放嘴里的动作一顿,轻轻地噢了一声。
小裴眨眨眼睛,忽然意识到,忙解释着:“不是,阿瑾,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不是还没你嘛……”
陆瑾呵呵了两声,先放进心里,暂时揭过不提,“沈之远离京的时候,宋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