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能更理智一些,更冷淡的看待一切事物。
文先生的信又到了,这次却是元洲知州宋青鸣宋大人亲自送了过来。
这是一个过了知天命的中年儒者,眉宇间可见年轻时候的清隽,但现在则更多的是磨砺“明远兄说不知你具体的位置,猜测说在南岸居多,我却以为姑娘会留在北岸,谁知北岸那边找了几日也没有消息,这才打听着来了这里,果然是知徒莫若师”他的语气里带了淡淡的笑,徐臻也笑了笑,北岸离京城近,交通也方便些,地势相比南岸还要高出米数,但南岸受灾更重,她并非是为了随时可逃回京城才南下的。
她想做些事,不是为了将自己的人格拔高到为国为民的程度,就是做些周转的事。就像风可以将植物的种子吹送出去,让它们落地生根发芽,她想自己也成为一个载体,传递一些什么,在这传递过程中,如果能使得大家的生活更方便,更幸福,那就更好了。
当然,她这些想法,存在她的脑海里,她也正在努力的将之慢慢的一一去实践探索,可要是对谁说起,那又是不曾有过的,即便是太子,她也没有说过。
她不是圣人,也无意将自己置于圣人之地。
“宋大人过来,不知是有什么指教”
宋青鸣摆了一下手“你先看信吧。”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徐臻。若是喊她姑娘,可对于他所求之事,压在一个姑娘的头上,就显得有些轻忽虚浮,若是喊她公子,那则是掩耳盗铃,但其实文先生对他有半师之谊,从师道传承来说,他喊一声小师妹倒是也使得,就是年龄差太大,实在张不开嘴。
徐臻微微俯了俯身,从善如流的打开信封,这封信甚至没有封口,徐臻也懒得琢磨不封口的用意,直接打开信纸浏览起来。
文先生的信中心思想就两个字,“缺粮”。
“实不相瞒,春洪致使百姓受灾的折子早就递上去了,可朝廷这阵子忙着太子殿下的大婚,”宋青鸣停顿了一下,徐臻心里有些想笑,她猜他肯定也知道她跟太子曾经的“过往”。
果然宋青鸣看了她一眼,觉得没看出什么来,才继续道“素、索二县已经先后找到我,说起请求开仓放赈一事。”
各县粮仓都在各县手里掌管,现在粮食短缺,县令只敢祈求上官,却不敢私自开仓,显然是畏惧国法,既想在百姓中博一个好名声,又想将获罪的可能甩给被人背锅,处处思虑两全的结果就是知州自己端着锅,倒掉不行,扣自己头上,那自己也死啦
只要太子的婚事举行完了,禁严肯定也就解开了。徐臻默默的算了算日子,“若是能支持十日,曾有几只商队在北方收购了数千石粗粮”
宋青鸣一下子站了起来“银子不是问题,十日不行,十五日也能支撑,关键是有粮食”
徐臻微微一笑“商人逐利,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您只准备好银子就成了。”
宋青鸣好歹是一州的知州,是当地百姓头上的父母官,这笔钱甚至不用他出,只要粮食运了来,元洲的粮商自会吞吐,既能平抑节节长高的粮价,又能让百姓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