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眼皮一跳,仿佛那“嘭”的一声不是鞭炮炸裂,而是一粒子弹离开枪筒。她盯着游征晶黑的眼眸,似乎从那可以看到一个迷你版的他。她轻轻哼笑,指指自己鼻尖,“你是说另一个小光头是我”
游征眨眨眼。
她说:“可是我不记得我剃过光头……唔,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那应该是难以释怀的耻辱吧。”
“我只是说我的故事,信不信在你。如果不是你,那就麻烦你现在当一下树洞吧。”
甘砂挪开目光,躺平拿小臂盖在眼睛上,无奈道:“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眼前沉入黑暗,那些纷乱的碎片幻灯片一般飞速播放,毫无顺序可言,有些是以前记得的,有些刚刚从游征的描述里联想而来,诸多叠加一起,已然分不清哪些真实,哪些虚幻。
肋骨似有虫子爬过,细细碎碎的酥痒,甘砂另一手探过去,果然捉住一只犯罪之手。
“别动,痒。”她扭着身子道。
游征改为揽腰,把她捞过来靠近他,她的臂膀抵上男人潮润温热的胸膛,她就势轻轻撞了撞,游征反倒搂得更紧了。
她移开盖眼的胳膊,侧头投降道:“我真是不记得了,不过,有几个点的确对得上。悠悠球我可能玩过,还是发光的。我挺喜欢芒果味,还有门禁和我爸爸的职业。”
游征单调嗯一声,珍而重之的回忆遇上古井水,无波无澜,难免失落。
“说句难听的,你别生气,”她敛容道,“就算真有那么回事,快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不见得对现在还能有什么深刻影响。”
游征沉默地摩3挲她的肋骨,中间三指悄悄按进肋骨的凹窝,惩罚得甘砂跟泥鳅似的又扭了下。
她忍着笑转移话题,说:“那你一开始认出我了么”
游征停手,换成安抚似的抚摸,反问:“你认出aj了么”
她思忖着说:“小孩子面容变化太大,再说,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声音戛然而止,她倒抽一口气,游征已经翻身跨3坐到她身上,危险地伏下腰。他左手撑在她肩膀边上,右手探索着她的颈部,指腹轻柔的触抚,勾起那晚被他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他深深凝视着她,那张俊气的脸悬在上方,却极具坠落性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瞬他会俯身咬住她的脖子。
她咽了口口水,他的指腹捕捉到这细微震动,游征忽地轻笑,恨恨地说:“要是一开头就认出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甘砂搭上他宽厚的肩膀,这个姿势下,男人的肩膀到后颈肌肉紧绷,她鬼使神差捏了捏,硬梆梆又不乏弹性,力量感与活力并存。
她不动声色道:“我得逞什么了”
游征又凑近了点,气息倾吐到她脸上,像间接亲吻了她脸颊。甘砂想躲却没躲,闪避意味投降,可在他坦诚而火热的目光里,她又犯怂扭开头。下巴立刻被他捏住,警告性摇了摇,只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甘砂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捷足先登,下一瞬他埋下头,吻在她的脖子上。悠长而黏着吻,像块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甘砂很快反应过来,再推他,没成功,男人比他的吻粘性还强,箍着她腰身,如同考拉抱树。
“哎――”甘砂继续挣扎一会,终于扯开他,一摸他的作案现场,还潮湿灼3热着。她越过他从书桌抽屉掏出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一照,只见脖子上果然烙下一枚淡淡的草莓印,约莫就是上回掐痕所在地。她泄气地放下手机,背后露出罪魁祸首幸灾乐祸的笑脸,她嗔怒着往他胸膛推了一把,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你也给我来一个,咱俩扯平,嗯”游征扬起下巴,脖颈线条冷硬,喉结如一颗嶙峋怪石凸出来。
“你滚!”甘砂笑骂道,抬脚要踹他,游征腰肢一扭,跳开躲过,站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
“怕什么,都没你身上的颜色深呢。”
甘砂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他不着痕迹觑了她上身一眼,登时明了,薄恼中先被那点拐弯抹角的春意染红了脸,一手搭上另一边胳膊,勉强遮住自己。
“你有病!”她背过身捡起内衣穿上,反手扣上排扣。她脊背挺直,两块蝴蝶骨隆起,腰臀曲线流畅,仿佛一尊大师手笔的雕像,比例恰到好处。游征一晃神,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和她脸颊相贴。“穿什么呢,一会还要脱掉。”他柔声说。
甘砂轻巧拧过身,搡开他,笑道:“让开,我要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
牛皮糖立马黏上来,说:“夜深了,我陪你。”
“一边去。”她捡起自己的衣服飞快套上,长距离传球般两手将他推向床的方向。游征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床沿上,也不恼,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揉揉被她碰过的地方,恰好是心房的位置让他看上去像确认自己的砰砰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