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几个士兵负责通知所有人,沿海台风过境,影响到此地将有大到暴雨,注意储水,保存粮食,防水和警戒。
一直到中午,齐祭的队伍里都没决定出谁来警戒,阿奇这小狐狸先抢着把所有水盆和容器都放在了空地上,表明他已经干了活了,单桐看看驾驶室里的阿狗,看看躺在车里怏怏装死的齐祭,叹气:“我来警戒吧。”
没人说话,艾方成满是同情的看着他。
他都这么表态了都无法得到任何拥戴,这可真挫败,老狐狸单桐垂头丧气的穿上雨衣,外面已经狂风大作,高速公路两边脆弱的树一根两根都被吹断,很多人摆在地上的盆子被吹的漫天乱飞,单桐不得不佩服阿奇真是相当细心的孩子,他把盆盆罐罐全卡在车上的凹陷中,有些则拿着强力胶带固定在地上。
大风吹了半个小时,天地间一片昏暗,远处的田野和城镇全在黑暗中,仿佛世界末日到来。
单桐少有的多愁善感起来,他叹口气,裹紧雨衣,抱着枪四面看着。
很快,暴雨来了。
就好像是喷涌而来的高压水枪,水不断随着风向变化,被吹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单桐几乎坐不住,虽然很多人都加固了车顶的行李架,单桐依然看到不远处有行李包被吹的飞了出去,迎面还有树直直的飞来,他一侧身,躲过,树狠狠的砸在身后的轿车上,引来一阵模糊的尖叫。
他的眼镜早就被水砸得一片模糊,他不得不摘下眼镜,这时候视力好不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能见度不足十米,十米内也看不清什么,他把眼镜握在手中,抱着枪,另一只手抓紧车顶的扶手,努力不让自己被吹得东摇西晃。
旁边的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人钻出来,没穿雨衣,利落的坐在他旁边,还把他往旁边挤得一个趔趄:“齐祭你出来干嘛”
齐祭斜了他一眼,抱着使得最顺手的西瓜刀,撇撇嘴:“这种天气,你个瞎子……”
“我只有两百度好不好!”单桐气笑了,一吼,灌了一口雨水。
“什么两百度。”
“意思就是,我只是轻度近视,我看得清!”
“你戴眼镜!”齐祭认真的指出。
“没错,我戴眼镜,但……”
“瞎子!戴眼镜。”
“……”单桐气得又灌了一口雨水。
这时,顶门又开了,阿狗也钻了出来,一言不发,把单桐往顶门推。
“你要我回去”
“……”阿狗继续推推搡搡。
“……行行行。”他们俩警戒单桐更放心点,他脱下雨衣往齐祭身上披,齐祭一扭身躲开,单桐又往阿狗看看,阿狗默不作神的和齐祭背对背坐着。
他叹口气,淋了满身雨,下到车里,刚关上顶门,就感觉四周一片宁静,仿佛天堂,外面的狂风暴雨全挡在了外面。
“呼!”他大叹一口气,“舒服,我差点被大风给放风筝了。”
“齐祭说,这雨天,她闻不到味道。”阿奇和艾方成并排坐着,和他一起对着电脑屏幕指指点点,头也没抬的说,“我顺便跟她说,你在外面肯定得摘下眼镜,也不知道你近视有多深……”
“所以他们就都上去了”单桐想了想,忽然发现重点不在这,提高音量道,“所以她认定所有戴眼镜的都是瞎子了!”
“瞎子没有啊。”阿奇总算抬抬头,奇怪的眼神,“我只是说,有些度数深的,就跟瞎子差不多。”
“我只有两百度!不瞎!”
“两百度哦,确实还好……”阿奇嘟囔,“你跟她说了她还认定你是瞎子”
“是啊。”
“……”
艾方成闲闲的说:“你们还不了解她,对于一个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小孩儿来说,两百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两人同时点头,“果然这就是真相。”
暴雨持续了很久,三人在车舱中并不是无所事事,艾方成的腿已经逐渐转好,阿奇照着一本健身杂志上的讲解给他按摩,单桐则顾不上湿身了,爬进爬出几次,把所有的容器都灌满,收拾着那些盆盆罐罐。
他正抱着最后一叠盆子进车,忽然被阿狗一推,一下子栽进车里,他起身抬头郁闷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