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萧月白学了筝,她便也央着太后学琴。
知道萧月白书画了得,她便也下足了功夫去练。
知道萧月白精善厨艺,她就也缠着宫中的御厨教她。
但到头来,陈博衍还是没有多看她一眼,心中甚而来她一寸余地也没有。
原本,陈博衍待萧月白也十分淡漠,她尚且还好受些。可近段日子以来,她听闻陈博衍不时便往安国公府去,还亲眼瞧见了他把萧月白一向佩戴的手钏随身带着,那以往还能平静的心境便掀起了惊天骇浪。
太后对她的警告,她还记在心上,但人谁不想为自己多挣一份呢
所以,胡昭仪来找她时,她便答应了下来。如果胡昭仪说的都是真的,这萧月白分明是一门心思的想跳高枝儿,想当皇后那既然如此,她还霸占着博衍哥做什么让给她,岂不好
姚软儿心里想着,脸上忍不住的一阵扭曲。
看着萧月白那艳冠京城的绝色容颜,光华璀璨的雀裘金,紧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华贵耀目,将她的身份与千金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
尽管自己的姿容与衣装也不差,但在她面前,却总有落了下风的感觉。
姚软儿纵然不甘,但心里还明白轻重,她连忙拉住萧月白的手腕,赔笑说道“我跟姐姐说笑话,姐姐竟当真了不成今儿是好日子,别叫老祖宗心烦啦,咱们去说话罢。”
说着话,她忽然见萧月白那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油润的黄玛瑙手钏,赫然便是太后平素不离手的那串
太后,竟然连这个都给了她么
萧月白淡淡的将手抽了出来,正色道“郡主玩笑,我可没有玩笑。那样的话,能随意乱说么老祖宗素来治下严格,我倒是不知她们嘴里那些野话都是哪里来的。既然管她们的人管不好,不如早早告诉老祖宗,免得生出祸患来。”
这话,便是明着打了姚软儿的脸。
管她们的人,不是太后,那不就是姚软儿了
然而姚软儿也只能硬挨了这一巴掌,毕竟她连那两个宫人说了什么都不晓得,若是硬揽下来,再把自己搭进去,那就不好了。
这个萧月白,怎么变得如此难缠
当下,她银牙一咬,斥道“你们两个都说了些什么还不给月白姐姐赔罪”
还在廊下站着的那个倒也罢了,适才磕头的那个此刻真要哭了,她的脑袋已经快磕成烂西瓜了,再磕下去,还不碎了
萧月白却笑道“妹妹罢了,我可受不起她们的赔罪。再说,这也不是我一人的事。”说着,遂将适才这两人的言语一一讲了,又道“这若是她们只讲了我一人,倒也罢了。偏偏还带上了我们安国公府,区区宫女,竟然敢议论朝臣,谁给她们的胆量这样的人,能姑息么”
姚软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暗骂这两人废物无用。
这两个宫女都是太后拨给她用的,平日里跟着她,也算机灵能干,是她在这宫里难得的心腹臂膀。但也就因如此,她们天天跟着宝禄郡主,也常听她私下的议论,耳濡目染,也就渐渐非议起了外头这些女眷来。
姚软儿无法可施,闹成这样,她也保不住这两人了。
但萧月白一举就折了她两条胳膊,她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无奈之下,终还是叫来了寿康宫的掌事姑姑,将这两人带了下去,说她们口舌不稳,不能留在太后身侧,交给掖庭局处置。
这两个宫女哭哭啼啼,求了又求,但在这皇宫大内,这等场景人可是见的多了,须臾的功夫就将她们拉了出去。
萧月白这方向姚软儿微微一笑“郡主妹妹适才说的也有理,咱们都不是这宫里的人,凡事呢还是要交给这宫里的人处置才是,僭越是失礼之事。老祖宗念咱们年纪小,不来计较也罢了,但咱们若是这般不懂事下去,岂不是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她将咱们两字咬得极重,那意思便是在讽刺姚软儿,她也不是这宫里的人,又在瞎充什么主子呢
何况,姚软儿还是跟在太后身侧长大的,那岂不是更失了教养分寸
姚软儿气的两腿发软,却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萧月白看了她两眼,心里有些腻烦,也想不出跟她有什么话说,想要去找萧柔,奈何太后那边还没有动静。
正在僵持之际,门上的宫人报了一声“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到”
话音落,只见陈恒远与陈博衍一前一后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