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绣在昏睡中隐隐约约听见“齐彧”二字,伸了伸手,想阻拦,却还是未阻拦得住。
大腿根处缓缓地,一点点地往外渗着温温热热的什么,肚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乎有什么迫切想与她剥离开来,她暗含期待却又心生不忍,竟情不自禁地淌下眼泪来。
有人温柔地吻着她的上眼皮,像羽毛覆在上面,酥酥麻麻,又密集得很,孟绣扇了扇羽睫,一睁眼便瞧见齐彧面带疲惫,双眼不错地紧紧盯着她,而自己的手正攥在齐彧的手里。
孟绣心里一个咯噔。
齐彧亲了亲她的手,又腾出空来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阿绣,都是朕不好,朕不该那样......”说到最后,齐彧的脸上竟腾起了红云,孟绣吃了一惊,心道齐彧莫不是被什么妖物附了体
“胡太医嘱咐朕近来不要与你同房......近来朕太心急了,只想着自己快活,全然不顾你的身子......”他越说越悔恨,险些落下泪来。
她秀眉蹙起,忽听齐彧道:“阿绣你有身孕了,将近一月,算日子当是咱们在平京那次,若不是你近来屡屡昏倒,便是胡太医也诊不出来的。”
齐彧欢喜得像条黏人的大狗,孟绣几乎能瞧见他身后隐隐有条尾巴在肆意的摆动,她扶着额头,略略清了清嗓子:“陛下也不是头回为人父,何止于如此手足无措。”
他突然定定地瞧着孟绣,良久自内心深处发声道:“是头一回,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成雪的孩子不是朕的。朕利用了她,是以朕答应过他们父女,要尽一切可能去弥补成雪。”
孟绣觉得心里好似有什么破土而出,滋生出一种名为欢喜的土壤,她别过脸去,不想让齐彧瞧出来,酸酸涩涩的:“谁晓得陛下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诓骗于我......”
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尽数叫齐彧吞进了肚子里,口涎相交,暧昧至极,孟绣被突袭得险些窒息过去,脸红心跳,失了全部力气搡了一把齐彧,只是这力道根本微不足道,却将他勾缠得更近了,齐彧的手覆上丰盈处,险些情难自已。
到底留了些理智,适时收了回来,孟绣的衣衫早已皱成一团,她面颊绯红,齐彧手心仍留恋方才的软玉温香,这些日子,竟涨得更大了些,差点掌握不住。
他一本正经道:“胡太医说了,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行,所以从今日起,朕觉不会再动你了。”
呵,听听这话,好似她多乐意似的。
孟绣耍着小性子:“陛下若是想了,大可找王美人,宋淑人去,今日妾可是瞧见了,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艳,怕是陛下沾了她们,顷刻间便忘了妾是谁了呢。”
怀孕的人气性会变大,胡太医走之前早已交代过,是以齐彧根本不与她计较这无稽之言,然而想到那个王悦卿竟敢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心头立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王家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劳,先是将女儿趁他不在宫中时通过成雪塞进了宫中,现如今,竟打起了阿绣的主意
他亏欠成雪,自然不想驳了她送出的人情,左右不过在宫中养几个闲人,可王悦卿今日敢掌掴孟绣害的她险些流产,那么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觊觎他的王位了
齐彧目露冷厉,砸了一下床板:“王家人,该死!”将孟绣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孟绣泫然欲泣,齐彧上前安慰:“阿绣不怕,朕错了,朕方才不该这么凶得,都吓着你了......”
这怀了孕的女人,好比是太上皇,阿绣叫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阿绣一哭,齐彧直觉着肠子都快要碎成几瓣了,他揉了揉眉心,一边拍着孟绣的背替她顺着气。
胡太医说,孕妇一般都爱哭,具体原因千奇百怪,总之就是很爱哭就对了。
齐彧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见不得旁人哭,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哭。
只是孟绣好不容易止了哭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隐隐地抽泣起来:“陛下,妾好怕......若是胡太医晚来一刻,你我都再见不到这孩子了。”
齐彧承诺道:“阿绣,有朕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只是他没有瞧见,臂弯之下,他看不见的地方,孟绣的脸上不见丝毫脆弱,眼中清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