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刚出发廊, 还没看清面前的人长什么模样就被套住麻袋带上车。
他想挣扎, 左右坐着姜景州和梁源太,一人按住他一边肩膀抵在座位上。
他动不了,只得安静下来。
不多时候, 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冷笑道:“夏夏,你出息了啊。”
车厢静静的, 没人理他。
他脑袋被箍在麻袋里,鼻子呼出的气吹得麻袋一鼓一鼓的。
夏军阴阴地笑:“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倒自己找上门了。”
“你找人报复我可如果我刚出来就一身伤, 让警察知道了, 下次进拘留所的人该是你了吧”
“拘留所你见过吗”他嗓子沙哑,“每天水煮洋芋炖萝卜,你细皮嫩肉的, 进去一趟受得了吗”
……
他自言自语, 回应他的却只有音乐里浑厚的男声。
车子高速行驶,四周静悄悄的没声,夏军心慌起来。
他开始口无遮拦,嘴里骂些不干不净的话。
谢淮侧头看夏夏。
女孩把自己裹在外套里,塞上耳机, 将音乐声调到最大。
她目光落在窗外,天空深邃的底色上缀着铅灰色的云。
她眼里有橘黄色路灯的光亮,有婆娑招摇的树影,有遥远的天幕和璀璨的繁星, 就是没有后座那一口一句“臭.”、“小贱人”的粗鄙男人。
谢淮伸手落在她头顶,按着她头发揉了揉。
夏夏回头看他,见他在笑。
谢淮抬头,与镜中后座的姜景州对视:“让他闭嘴。”
姜景州摘掉夏军头上的麻袋。
夏军看到夏夏,破口大骂:“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不然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一直缠着你,看谁耗得过谁!”
姜景州掏出一块脏抹布要塞他的嘴,谢淮开口:“等等。”
他从兜里摸出一盒图钉,神色淡淡的:“用这个。我最近睡眠不足,听到呜呜的声音头疼。”
夏夏透过后视镜,看见姜景州无奈地笑了笑。
他掰开夏军的牙关,朝他嘴里一颗一颗塞图钉。
姜景州在夏军嘴里塞了十颗图钉后,用胶布把他嘴巴封上。
夏军要叫,姜景州轻飘飘地说:“钉子不长眼,你再叫一声,当心它顺着你的食道滑进去。”
夏军不敢出声,一双眼恶狠狠瞪着夏夏。
谢淮将车停到一座荒僻的烂尾楼前。
梁源太和姜景州把夏军拖下车,谢淮没动。
他将手腕的菩提珠摘下,当成项链挂在脖子上。
他今天穿了件白t恤,衬得整个人十足温柔,而纯色的t恤被褐色的菩提一压,又带着半分狂半分野,叫人说不分明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气质。
谢淮就像个温柔的混混。
夏夏琢磨许久,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形容更适合他。
“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夏夏不解,“杀人是肯定不行的,充其量打他一顿,可夏军很难缠,你打不服他的。今天打了他,明天他还会来找我。”
“谁说我要打他”谢淮无所谓地笑笑,“夏夏,我跟你打个赌吧。”
夏夏问:“赌什么”
“我不打他一下,但我能他以后再也不敢靠近你。”谢淮说,“他今天受一点外伤,哪怕擦破个皮,就算我输。赌这个,敢玩吗”
夏夏静了静:“赌注是什么”
谢淮唇角弯了弯,脸上笑意更浓:“输了你亲我一下。”
夏夏脸一红,反问:“那要是你输了呢”
谢淮看着她,神色沾染着十足的少年痞气。
他懒洋洋地说:“那换我亲你一下呗。”
夏军躺在地上。
他嘴里塞满图钉,动一动钉子就在里翻搅,扎他的口腔内壁和舌头。
他连口水都不敢咽,怕不当心把钉子吞下去,于是唾液含满整个口腔,装不下了就顺着胶布黏嘴的缝隙漏出来,沾得他下巴脏兮兮的。
谢淮朝他走过来,他面露惊恐。
虽然动手的一直都是身边这两个,但他不傻,看得出来谢淮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谢淮蹲到他面前。
夏军呜了两声,谢淮问:“想让我把胶布撕开”
他冷淡地笑了笑,手指攥着夏军的后衣领,把他朝烂尾楼上拖。
谢淮虽然不是赵一雷那种壮硕的身材,力气却很大,拖夏军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毫不费力。
夏军像个破麻袋一样腿部和背部贴地,平躺着一节一节台阶擦着上去。
这烂尾楼荒废多年,台阶积满厚厚的灰尘。
等谢淮把夏军拖到楼顶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眼睛鼻子里也呛了灰,他想咳嗽却碍于嘴里的图钉和口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吭哧声。
夏军仰头去看谢淮,少年居高临下。
他背后是星斗通明的天幕,眼里是深彻的寒意,秋天的星光冰冷闪烁,却也冷不过他的目光。
那目光让夏军产生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谢淮要闷死他。</p>
他打不出喷嚏,呼吸受阻,头昏脑胀,口水几乎要呛到鼻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