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洲头疼欲裂地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窗棂间透过高丽纸照射进来的天光。
是早上了。
翻了个身,脑海里隐约闪过几个不堪的画面,他陡然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看,亵衣亵裤都穿得好好的。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顾雪洲抚了抚胸口,庆幸地想。
他稍一动念,越来越多的旖旎画面浮现出来,那些抚摸、亲吻,好似真实发生过的一般,让他脸热起来。他摸了摸腰,有点酸软,大概是因为床板太硬了吧。
幸好只是做梦,幸好只是做梦。顾雪洲反复告诉自己说,然后从船上爬起来,刚走了两步,扯动双腿,立即感觉到某个私密之处的异样。
顾雪洲脸色白了白,强自按捺下来。
走到桌边,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这壶茶好像是昨天中午倒的,已经凉了,搁了那么久变得十分苦涩。刚喝下去稍微能润下喉咙,过了会儿过夜茶的苦味咂出来,叫他嘴巴更难受了。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
才鼓起勇气扯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上面斑斑红点他要是自欺欺人的话还可以用被蚊子咬的来解释,可是他的乳首旁边还有一圈新鲜的牙龈
顾雪洲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他找出铜镜来看自己的样子,嘴唇微微红肿着,眼睛也红红的,头发凌乱,相当不堪入目。他松开手,镜子啪的一声被扣上。
不是做梦。
是真的。
他一不小心就和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睡了。
顾雪洲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假如是做梦的话,能对弟弟做出这种梦的自己是个畜生。
假如不是做梦的话,和弟弟真的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也是个畜生。
他心里一片狂风巨浪地搅乱着,久久平静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微冷静了点,几步匆匆走回窗前,发现凉席被擦干净了,被褥毯子已经换了一条,床上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人呢去哪了
顾雪洲懵愣地想,睡完了怕被自己骂所以跑了吗
他在床前站了好久,顾雪洲忽然想起件事,又跑去拿镜子来照,抬起下巴看自己的脖子,看了一圈,倒是没有吻痕明明身上那么多狼藉的痕迹
顾雪洲坐下来,整个魂儿都要飘走了。他既鄙夷自己居然没有把持得住,又有点难过沐雩居然就这样走了,只留他一个人面对。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院子里就传来了沐雩的声音
“安之身体不舒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顾雪洲愣了一下,心结稍松,原来没走啊还知道我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不舒服想着想着,他的脸色又发青起来。
接着是顾伯紧张担心的问话“昨天傍晚就说不舒服,晚饭都没吃。要不要找个大夫啊”
沐雩说“不用了,安之自己就是大夫啊。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我去看店。”
顾伯哼了一声“不牢您沐案首大架。都是你惹少爷生气害得他操心成疾,你对得起他吗”
沐雩今天却没和顾伯顶嘴,心情愉快地说“是我错了,我们现在已经和好了啊。我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不会对不起安之的”
顾伯“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到底是喜欢上哪家青楼女子了我从没有见他那么生气过如今你们和好,意思是你已经和人断干净了吗”
沐雩愕然,笑道“什么青楼女子我哪有喜欢青楼女子。我是”
顾雪洲突然推开门,脸色阴沉沉的,猝然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沐雩和顾伯都安静下来,转头看过去。
沐雩一见到他,像是被阳光照到的向日葵一样,笑意攀上舒展的眉宇之间,一双眼睛明亮地凝望着顾雪洲,仿佛整个世界只有顾雪洲是发着光似的。
顾雪洲觉得这会儿的沐雩不像猫了,像只小狗狗,圆眼睛亮晶晶,摇着尾巴,对人卖可爱讨骨头吃的那种小狗狗。
他冷着声音对沐雩说“过来,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