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一步,这时候只能自己出血了。
他说:“对方为了躲仇家,急着出手卖窑厂,所以给了我好几个银行的本票,都在库房里,您可以申请提前兑现,拿去先赔给工人们。”
里德上校冷笑起来:“你以为母亲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她说了,你一点收了那个人的好处,不仅拿了现钱买,这还不够,连剩下的那几千镑都被人用本票套走了,反正今年翻修的款子结了,社交季也要完了,没有更大支出项目,你就想自己趁机吃这几千镑的利息。”
“我也是为了您和老爷啊,这笔利率很高,而且想要可以随时去提,不会耽误事情,我也亲自去确定过了。”
“你不用狡辩,我已经就派人去兑了,抬头是理查德布朗特银行这家大银行没错,但是条款里写的都是地方支行,还都已经被一个欧洲银行收购,除非截期,不然兑换都需要支付地域和国际的汇水,再零零碎碎缴一笔印花税,缩水后拿到的钱恐怕连给你收尸都不够。”
“你现在老实说,这座窑厂到底是从谁手里买的!”
麦斯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是威尔莫勋爵!”
里德上校下意识要拔|枪,反应过来进这里之前卸掉了,只能伸进栅栏狠狠踹了一脚趴在上面的管家:“这么明显的陷阱,你明知道他和班纳特的交情……”
麦斯狼狈倒在稻草堆里,颤声说:“威尔莫说,他控制不住感情碰了班纳特的女人,被班纳特的朋友发现,他们甚至还为这件事决斗过,他证据齐全,又受了那么重的伤,绝不是骗我。威尔莫勋爵还说,怕被基督山伯爵追杀,为了筹款逃出国,所以才找上我,要将窑厂出手,我也只是抽了那一点好处。”
这件事当初闹得很大,国王都表态了不再与威尔莫勋爵来往,这样一看,又好像是威尔莫勋爵临走还不忘诈骗一笔钱。
里德上校却不愿意相信,一时间只觉得走到了一个全是岔路的路口,路牌全都指向班纳特,却没有一条路明确能让他找到答案。
实在想不明白,他又说:“你真的一点钱都找不出来了?”
“今年地租已经收过,再多的钱都让教会拿走了,佃农也没钱了,只能卖伦敦的房子。”
冷冷看了管家一眼,里德上校回到大街,决定找过去的朋友帮忙,结果吃了好几顿闭门羹,只有一个战友善意提醒他:“这时候还是多陪陪你的母亲……和父亲吧。”
他怒气冲冲走出来时,经过路边兜售报纸的报童,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提起那个孩子,红着眼眶厉声道:“班纳特?他又干什么了,你再说一遍?”
报童白了脸,瑟缩着说:“窗户税后,塞西尔先生这次在德比郡竞选发表了演说,如果要规范地产税,提议按土地面积收税……”
那群没脑子的女人,说什么国王是英格兰第一绅士,也跟着他的叫法这样叫班纳特,居然就在这次社交季传开,因为这次窗户税后,连伦敦城都这样叫起来。
里德脑子顿时怒火中烧。
真要按土地面积收税,以他们家今年新买的地产,漏洞就彻底填不上了。
什么窗户税完全就是幌子,他一定是在针对他们家!
他脑中被这个念头占据,虽然没有证据,却因为执拗偏激,歪打正着更加认定了一切都是克里斯班纳特做的。
纳什就坐在街角,冷淡看着里德上校被一位老绅士指责欺负孩子。
纵马伤人的宪兵已经去服苦刑,真正指使驱逐村民的管家正身陷他自己犯下的命案,一命偿几命,倒算是他赚了。
侯爵夫人一个念头让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所以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产出售抵债。基督山伯爵从他们那里骗的那笔钱,恰好帮他过去同村的人在附近的城市定居。
至于里德侯爵,老板向来不喜欢手下插手自己的私人恩怨,他今天已经回来,恐怕爱尔兰那边也已经成了定局。
失去这些庇护后,里德上校根本不用他们放在心上。
这出好戏即将谢幕。
纳什下一秒却变了脸色。
街道对面,里德上校翻身上马,向着摄政街的方向过去了。
好歹在军中这么久,里德上校马术相当不错,管也不管叫他的门房,直接纵马进了院子,发现那些男仆和女仆根本不敢上来拦自己,冷笑了一声下马,拿出配|枪,更加有了底气。
“需要我结果他吗?”
透过玻璃俯视楼下,看到那个影子冲进来,爱德蒙冷淡道。
“没必要和这种不理智的人当面对峙。”
克莉丝摇头,“他现在完全就像一个动物,不知道也不会度量后果,什么都能干出来,和他计较根本得不偿失。”
才刚到家的人忍不住侧头,扬眉说:“我打算避开他了。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是在四楼修了暗道,我可以勉强原谅你。”
爱德蒙沉沉看她,瞥见她身后的窗帘,忍不住笑了。
“我倒是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
说完,不等回答,他已经先一步将恋人抱了起来。
里德上校疾步往里冲,先因为被打通变得极其宽敞的一楼愣了一下,只能随便抓了一个人问,“班纳特在哪!”
被提着的男仆看到了上校身后同伴打的暗号,面露精准控制的害怕,哆哆嗦嗦道:“老大……少爷还没回来。”
里德明显没信,只是大叫着班纳特的名字,举着枪推开一扇扇门,让克莉丝出来接受自己的决斗。
他终于上四楼时,克莉丝也已经回答不了话,整个呆住了。
——连一位男爵已经约定过要来找她也忘了,我以为只是得到了回馈的欢愉,直到她看到了那位男爵的马车,啊,没错,当时我们在窗帘里。
——我们只好匆忙收拾了衣服,躲进她巨大的衣帽间,听着那位男爵在屋里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眼前一片漆黑,四下里全都是衣料,阻隔了气息传出,因为空间狭小,连手脚都要缠在一起。
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僵住的身体,他轻笑问:“记起来了?”
“小心眼。”
她咬牙说。
衣柜里什么都看不清,克莉丝只能感觉到他的闷笑,从相抵的胸|膛传递过来,随即是温热的呼吸,逐渐凑近。
“你编的故事我都很喜欢,”爱德蒙用气音说,连气息也开始轻抚她的唇瓣,“但是这好像是唯一一个和我无关的?”
她被轻轻捧了脸。
“所以我要吻你了,我的佛罗伦萨小姐。”
——黑暗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堵住了她的嘴,开始继续被打断的欢畅。
这次和那些小孩子玩闹一样的浅尝辄止不同。
两个人都是头一次接吻,一开始连鼻子也撞在一起,不得章法,因为柜中的空气稀少,一会就低|喘着彼此试探,手游移到脖颈后,伸入短发里,将她迫近到避无可避。
彻底品尝过一遍后,缺失经验的人开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在变重而急促的呼吸里,手逐渐心烦意乱下移,轻轻咬住她的下唇,被总要争上风的人也回敬过来。
明明都不是十几岁,也经历过很多,他们这会凑在一起就像较劲的孩子一样,谁都不肯先从这个游戏里认输。
门被拉开,发现只是衣帽间后,那个人又愤愤拉开了浴间的门,一面叫嚷起来:
“班纳特!你给我滚出来!”
被叫到名字后,注意力一下又被从粘滞中拖回来,瞬间连彼此的呼吸和亲吻声都变得明显,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现,她下意识轻颤一下,被爱德蒙趁机入侵了。
——我们就伴着那位男爵的发怒声黏在一起,享受只有两个人衣帽间的荡魂消魄。
对方只知道乱来,即使有意温柔也带着猎食者的醋意和占有欲,因为黑暗感官和听觉更加明显,暧昧的声响搅得心跳怦然,自己也只有理论知识的人因为缺氧有些懵,只能在明显的下坠感里无力攀上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下里又恢复了寂静。
听力过好的小心眼终于摸出了一些门道,还能分神记起故事的最后一截,又将她从衣柜中带出来,即使这个时间也没放过她。
最后他们双双倒在了今天还没搬下楼的长沙发上。
克莉丝肺活量不及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