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早上才见过了吗,难道是这番吵闹惊扰了陛下
“敢问公公,陛下所召何事啊”
“盛安府尹接到状纸,指控王大人强占民男。”
场面突然安静。
然后一道凄厉的吼声划破天际。
“王凡全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王夫人冷静啊王夫人你怎么身上还有把菜刀呢王大人快跑啊”
东苑正殿里。
王凡全瞟了瞟跪在旁边的绿枝红叶,又抬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长公主殿下。
心里哀叹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到底是牺牲自己还是出卖长公主殿下呢牺牲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出卖长公主殿下回头还是没有好果子吃。
洛衍书捧着讼状细细看了一遍,抬眼问道“王大人,你可有何解释吗”
“臣,冤枉啊”不管了,官场多年,必备法则之一就是但凡皇上问罪的时候,先喊冤枉,总是没错的。
“哦你倒是说说哪里冤枉了”
王凡全指着绿枝红叶说道“他两人是小倌馆的男娼,算不得民男啊”
洛衍书抖了抖讼纸“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人虽卖艺为生,却是良家子,既不是奴籍也不是娼籍,如何就算不得民男了”
“这”王凡全一时哑然,这小倌馆的小倌,怎可能是良民籍
洛摇光却心下了然,天子要他们是什么籍贯,他们就可以是什么籍贯,只要乐意,戏子封王的也不是没有。
王凡全却哪里知道这是洛摇光当日在细腰馆就埋下的绊子,如今加了天子助力,使起来愈发得心应手。
洛衍书继续说道“这状纸上说这两位民男本是良籍,因生计所迫才被卖去那细腰馆卖艺,签的卖身契,却不是入了娼籍。但是前些日子有人在细腰馆寻衅挑事,要强占这两人,这两人不从,那人便花了重金强买了下来,让人硬绑了他们两个,私藏在别院里。”
顿了顿,看了看王凡全,接着说道“这别院恰就在王大人的名下,那一日在细腰馆的也确实是王大人,那老鸨和小倌们的供词都在这儿,白纸黑字,王大人可有何解释啊”
王凡全心里委屈,想强占他俩的是他没错,买了他俩的是他没错,把他俩藏在别院里的也是他没错,可是自己强占未遂那长公主就来了,后来买下来藏好也是给长公主准备的呀。
自己那日因着长公主的吩咐特意威逼利诱了在场的众人切莫透露长公主的行踪,只是没想到那群人嘴巴如此严实,如今倒好,全成了指认自己的证据了。
“误会呀,陛下,这其中都是误会。微臣不过是见这两人技艺颇精,想送入宫中乐坊司,平日里给陛下殿下还有诸位娘娘解解乏罢了。”
“哼,你一个兵部尚书,何时操心起内务府的事来了你是嫌平日里公务太少是不是”洛衍书冷眼瞧着,根本没有得过且过的意思,“你且听听这二位的说辞。”
绿枝和红叶磕了个头“禀陛下,我们二人签的虽是卖身契,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是卖身为乐师,并不是那伺候人的行当。可是王大人每日里来细腰馆,总会枉顾我二人本意,动手动脚,那日更是要强占身子,我二人抵死不从,方才作罢。王大人却不甘心,硬是把我二人从那细腰馆里强买了过来,囚在一处院子里,亏得送饭的妈妈不忍心,偷偷将我二人放了出来,如今才能够得见天颜,申诉冤屈。”
这二人说的话确实也不假,起码八成都是真的,独独漏了长公主那一环,他欲分辩却不知从何分辩。
“本宫觉着,陛下不应当相信这二人一面之词,王大人为官多年,何至于行事如此不知分寸一个差错,便是丢了官位名声,且王大人惧内,陛下你也是知道的,他是哪儿来的胆子如此行事呢”洛摇光幽幽开口道,瞟了一眼王凡全,“你说是吧,王大人”
王凡全一下便听出了洛摇光话里的意思,长公主这是在提醒他有的话说了便是后果自负,不说她便能保一保他。
这下到底该如何抉择,他却陷入了两难,如今正值王爷举事关键时期,若自己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届时粮草供应不上可该如何是好。
但现如今,自己便是再后知后觉也能明白过来,这是陛下铁了心要给他难堪,不然怎得这些说辞如此一致,处处透露着蹊跷,他却不闻不问。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被陛下降罪,既然如此,不如卖长公主一个人情,还能保一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