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昂首阔步走入勤政殿内,和其他朝臣不同,他并没有穿着朝服,只是随随便便的一袭儒衫,虽然举手抬足间潇洒不凡,可是这样的装扮进入皇宫大内却有藐视朝堂之嫌,进入皇宫胡小天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周折,先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再拿出当年七七送给他的五彩蟠龙金牌,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皇宫大内对他来说也就跟去邻居家串个门儿那么简单。
选择公开露面也是他在深思熟虑之后方才决定的,在龙灵胜境和任天擎的殊死一战之后,继续隐藏身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眼光之下,他要重新在大康确立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对他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七七望着玉树临风的胡小天,芳心中百感交集,她无法否认,在这几个日夜里,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的安危,甚至担心他多过权德安,看到胡小天平安无事,一颗心总算放下,可是权德安至今未归,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了不测,七七无法断定权德安的失踪是否和胡小天有关,她甚至开始怀疑胡小天的动机,开始怀疑他此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全都是谎言。
胡小天躬身作揖道:“微臣胡小天参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七七轻声道,胡小天是她决定册封的异姓王,按照规矩是不必向她行跪拜之礼的,七七打量着胡小天,很快又道:“赐座!”
虽然并非正式的朝会,可周围还有洪北漠、周睿渊、文承焕三名重臣在场,这三人无论哪一个的身份地位都不次于胡小天,七七都未曾赐座,因此也可以看出她的厚此薄彼。
周睿渊和文承焕目光对视,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胡小天谢过之后,在右侧坐下,与此同时宫人也多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请洪北漠三人也坐下了,七七并未忽略这个细节。
众人落座之后,七七道:“几位爱卿全都是国之重臣,有什么话只管畅所欲言,千万不要拘谨。”
洪北漠微笑道:“王爷什么时候到的?为何此前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胡小天笑道:“刚到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落脚就赶来宫中参见公主殿下,以免殿下责怪我不懂礼数,藐视朝堂!”他又向七七作了一揖,表面上还是非常的尊敬,可七七却不这么认为,暗骂这厮虚伪,淡然道:“本宫可没说过你什么,你镇海王名满天下,谁不知道你的实力,我还以为你早已忘记是大康的臣子呢。”
谁都能听出她这句话中充满了指责,胡小天功高盖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而这厮随着羽翼丰满早已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向来对朝廷的命令都是爱理不理,此前还曾经做过解除和永阳公主婚约这种大不敬的事情,不过自从永阳公主封他为王,等若是变相赦免了他昔日的罪责,后来还前往云泽参加他的大婚典礼,彼此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
在周睿渊看来胡小天此时前来康都必然是因为局势所迫,此前接收难民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粮源,那么胡小天的领地即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洪北漠却觉得胡小天出现得太过突然,隐约觉得这厮的出现或许和新近发生的许多事情有关,可他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胡小天道:“臣始终都是大康的臣子,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公主殿下若是质疑臣的忠心,又怎会将出使西川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臣去做?”
文承焕呵呵冷笑了一声道:“王爷原来是回康都交差来了,看来公主殿下所托非人,西川的局势非但没有得到缓和反而变得更加恶劣了。”
胡小天微笑望着文承焕道:“太师的意思是西川之所以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文承焕反问道:“王爷难道完成了公主交给你的使命?”
胡小天哈哈大笑,目光盯住文承焕,笑容却倏然收敛,冷冷道:“西川出使,我胡小天是非功过自有公论,公主若是说我有罪,我甘心认罚,现在公主都未说我什么,你跳出来横加指责究竟是何居心?我跟你有何仇恨?你处处针对于我?”
文承焕气得白胡子都翘了起来,怒道:“你辜负殿下所托,未能完成西川使命,居然还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何谓羞耻二字?”
胡小天道:“谈到羞耻我倒想问问,西川危机之时,你又在哪里?大康满朝文武,难道找不出一名敢入西川出使之人?你文太师德高望重自然懂得羞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主动请缨前往西川化解那场危机?”
“你……”
胡小天笑道:“过去常听人说,年纪越大越是怕死,我还不信,现在我却是完全相信了!”
文承焕怒道:“你血口喷人!”他愤然起身想要跟胡小天理论。
一旁周睿渊咳嗽了一声道:“太师息怒,且听听殿下如何说。”
文承焕向七七抱了抱拳道:“殿下,老臣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朝廷有所召唤,上刀山下火海,老臣绝不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