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园长有些粗糙的手抓着荣岁, 笑呵呵的将红色的小本本塞进了他的手里。
“什么意思”荣岁一呆,被园长忽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住。
“我老啦。”园长笑起来,眼睛是浑浊的黑色, 脸上的皮肤松垮垮的,像橘子皮一样皱着, 眼角眉梢都书写着岁月。妖怪的容貌大多是不会随年龄改变的, 他们一般会停留在盛时的容貌, 只有少数会在生命临近时变得衰老。
园长的年纪应该很大了, 苍老的面容如同最普通的老人一样, 皱巴巴的堆在一起, 老花眼,还会耳背,有时候荣岁甚至觉得他跟最普通的老人家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已经管不动了,小白没有心眼, 太傻, 我放不下心。”他慢吞吞的道“现在有你了, 我就把他们都交给你了。”
荣岁皱起眉头, 园长这交代后事的一样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安, 他将房产证还给园长,道“我会跟小白一起经营好幼儿园,房产证拿着也没有用,还是你保管吧。”
“我准备退休了, 园长的位置就交给你。你好好干”园长虚虚眯着眼睛,想起什么来一样, 又转(身shēn)去垃圾堆一样的杂物堆里翻出来一张银行卡塞给白图,“这个也给你们,你们抽时间去看看,也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钱。”
白图攥着卡被他这幅交代后事的语气弄得眼睛都红了,他拉着园长的衣服,“我们不要,你自己留着养老。”
“啊什么”园长侧着耳朵又开始耳背,“会好好干对吧那就好,我就能安心退休喽。”
荣岁被他这耍无赖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园长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将东西给他们,装疯卖傻的脚底抹油溜了。就剩下荣岁跟白图对着堆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瞪眼。
园长跑的没了影子,荣岁跟白图只好将房产证跟银行卡收起来,先给他打扫屋子。
屋子实在太脏太乱,两人先把屋里堆得乱糟糟的杂物分别归整好,最后才开始收拾那个大水箱。水箱是铁制的,外层已经生了锈,荣岁才靠近就闻到了水中隐约传来点一股铁腥味儿,他往水箱里看了看,除了水有些浑浊,里面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水箱底部落了几片鳞片。
园长的东西不多,他们先把需要搬走的行李搬到新宿舍里去。
园长的宿舍在一楼最靠里的一间,一室一厅,因为他总(爱ài)睡觉,荣岁跟白图特意给他挑的靠后跟其他人隔开的一间房。将东西在客厅的柜子放好,荣岁跟白图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人来将卧室改成水池。
看那个铁箱规模,园长的体型不小,左右园长也不会睡(床chuáng),便干脆叫了施工队将卧室改造了一下。
房间原本的家具全部移了出去,窗户换成玻璃密封起来,自动窗帘装在窗户外面,开关则安在天花板上。整个房间除了门外,全部密封了起来。水池的入口设在门口,建成了阶梯样式连着房门,白图还让人在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打了几个小格子,方便园长放些东西。
房间的改造到了五月下旬才算完工,房间水池管道是单独的,下面有换水口,还装上了水质净化器,尽量保持水质的干净。
水池完工放水的那天,不知道躲到哪去的园长又忽然出现,背着手满意的在水池里转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把其他人赶出去,表示自己要睡觉了。
从入了五月之后,天气就渐渐(热rè)起来,厚实的外(套tào)长袖收起来,换成了短袖短裤。幼儿园的校服也都重新订了一批夏款,海蓝色的海军服款式,幼崽们一人发了两(套tào),变回人形穿着时,个个可(爱ài)的不得了。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荣岁跟白图准备带着幼儿园的幼崽们出去玩一趟,把之前有事耽搁了的(春chūn)游补上。
幼崽们听说要出去玩,各个都提前在家里带了准备好的零食,小书包装的鼓鼓的,穿着统一的校服,眼巴巴的听着荣岁交代注意事项。
既然是出去外面玩,肯定不能随便变化形态,荣岁再三强调了绝对不能在外面变回原形之后,才在幼崽们期待的眼神中吹响口哨,让他们排队上车。
车是租的旅游巴士,一辆大巴正好可以坐下全部的人。等全部人上了车,白图对着花名册清点人数,荣岁则跟司机对接出游接送的时间安排,后面的乘玉朱芷还有夜行游女负责照顾幼崽们,这些幼崽就跟刚出笼的小鸡崽一样,一个个叽叽喳喳兴奋的不行,不安排人看着,估计一个不留神就得跑丢几个。
等巴士开动,荣岁才坐下。殷烛之坐在他旁边,穿着荣岁给他买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及肩的头发剪短了,冷冷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就跟摆拍的模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