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吃的,当然不是云扶这一盆菜,而是另外有手下送来烤热了的肉干,还有滚热的奶茶。
云扶大方地盯着白音面前的,“我想跟你买点你的那些。价码儿你提。”
白音眯起眼来,“三万大洋……”
云扶毫不犹豫,“成交!你快给我,我回去就给你汇钱!”
白音冷笑,“瞧瞧,就这么两块肉、一碗奶茶,你都肯付三万大洋;那一个人的性命,你却不肯。怎么,在你眼里,他的性命还比不上这些吃喝?”
云扶耸耸肩,“这些吃喝是为了给我自己的,在我自己家产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花多少钱都值得。可是他,他就值这个价儿,我肯出两万,已是够仗义了。”
地上那人仿佛颤抖起来,兴许是气的吧。
白音眯了眯眼,丢过来一块肉。
并不新鲜的肉干,也没有什么佐料,可是云扶还是接过来就大口地啃。
白音笑了,点头道,“你果然与众不同,这么能吃肉,而且还不忌讳。”
云扶哼了声,“跟那萝卜比起来,当然是肉更香。就像跟他的性命比起来,我坚持自己更重要。”
白音点头,拍拍手将手上的碎屑拍掉,冲沃力恒点点头,“既然她有肉吃了,看不上那萝卜汤。那你就端过去给他吃。”
云扶悄然提一口气,赶紧大口大口咬着干硬的肉块。
白音满意地道,“好样儿的,吃吧,大口地吃,好好儿恢复体力。”
云扶的心便又是一沉——他本该不希望她快速恢复体力的吧?她越虚弱,岂不是越没有逃跑的力气,能更好地受他控制?怎么他反倒还希望她恢复体力?
这白音,究竟安的什么心!
那边厢,伏在地上的封百里也唏哩呼噜地将盆里的萝卜给大口地嚼了咽了。
小小的室内,萝卜与肉的香气交响在一处,仿佛也终于叫这囚笼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味。
云扶吃完了,用手背抹一把嘴,“噎着了,还想要点儿喝的。”
白音冲沃力恒努努嘴,沃力恒将那菜盆又端过来,送到云扶眼前。
云扶却摇头,“我不爱喝萝卜汤,味儿太冲。你那奶茶挺好的,给我喝一口。剩下的也行,我不嫌弃。”
白音又再度眯眼打量云扶,将自己碗里剩下的那点儿残羹递过去。
云扶喝了,目光从杯沿飘过去,盯着地上的封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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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饭也吃完了,茶也吃过了,咱们该办正经事了。”
白音说着指指外头,“天儿阴了,看来还要有一场雪。这个天色,白日跟黑夜没什么区别,就上炕吧,歇了。”
云扶有些猜不透白音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故此只是小心坐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白音便笑了,“我看你不是挺聪明么,怎么还不动弹?上炕啊。”
云扶的心终于惊跳成了一团——白音什么意思,他难道是想对她,图谋不轨?
地上的封百里也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只是他抬头的速度太慢,倒叫云扶一时还看不见他的眼睛。
不过白音随即就是得意地大笑,“终于知道害怕了?嗯,不错,我倒是愿意看你这副模样。”
云扶眯起眼来,“你要是敢碰我,非但我买你吃喝的钱,你拿不到了;而且我发誓我绝不会这么死了的,我一定会活下来,用尽我商家所有的家产,或者买雇佣兵,或者买最好的杀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白音哼了一声,“小丫头,原来你还是不够聪明。我提醒你,在这样的时候儿,你的威胁对我来说一点分量都没有。我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连靳千秋和那帮军阀都不怕,我能怕你?”
云扶闭了闭眼,却也还是坦率地点头,“你说得没错,我方才是露怯了。那就随便你吧,反正我现在落在你手上!我只是要你头顶的长生天看着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到长生天面前,接受他的审判!”
白音挑了挑眉,却是向后退开,“你是敬长生天,我也不怕将来被审判的那一天。小丫头,你记住了,我更不是怕你。”
白音说着冲沃力恒努了努嘴,“……剥了。”
沃力恒也一愣。不过却也随即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云扶穿在身上的那油渍麻花的男式棉衣棉裤给剥了。
整个过程里云扶并未反抗,只是冷冷坐着。
这时候若是尖叫、挣扎,只会叫这匹狼更得意不是?
那油渍麻花的棉衣棉裤一扯开,露出云扶玲珑的身形,以及如脂似玉的皮.肤,白音都是微微一眯眼。
“哟,生成这样,竟然还装男人?这可真是糟践长生天的恩赐。”
云扶此时已经被愤怒和羞涩一起拉入漩涡,她只冷冷盯着白音,不肯露出半点的恐惧来。
白音却还不满意,亲自上前,一把扯开了云扶身上仅剩的衣物去——
地上的封百里已是要窜起来,却被那沃力恒紧紧地压住。
云扶极力冷静,反倒抬眸冷笑道,“大头领您又将我当女人看,而且是当在中国长大的那种一露肉就要死要活的女人看了吧!我告诉您,我可不是那样的女人。且不说我打小儿就将自己当成个爷们儿看,哪个爷们儿脱个衣裳就要死要活的?”
“再说了,我可是在西洋生活了那么些年,我告诉您,就算西洋的女人啊,穿衣裳也都是袒凶露背的。就连女人的心口,也一露就到一半儿!”
云扶咬着牙,狠命叫自己的话听起来冷静而又充满了对白音的轻蔑,仿佛再正常不过,毫无恐惧。
“不好意思大头领,您要是想用这个吓唬我,那您就只能失望了。”
白音不能不又眯起眼来。
不过随即便也冷笑一声,“……把那小子也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