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靠在光滑的汉白玉池壁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揽着袁权柔若无骨的身体。
年近三旬,保养得体的袁权越发娇艳,略显丰腴的身体如婴儿的皮肤一般嫩滑,触感极佳,令人爱不释手。孙策的手指轻轻滑过,袁权有些怕痒,缩了缩身体,嘴角挑起一抹浅笑。
“大王不是说有事要说吗”
孙策收回目光,欣赏着袁权的娇态,笑道“是有事,不过现在又不想说了,破坏气氛。”
袁权抬手掩嘴,轻笑出声。水波荡漾,水下的身子也跟着摇曳起来,如灵动的眼眸。清澈温热的池水顺着袁权的手臂滑下,白里透红的皮肤更显光滑。
“妾可是俗人,专会破坏气氛。大王不说,妾可说了。”
孙策点点头。“你说。”
“不知大王可曾看到今年的商会上计,纳税最多的三家商行分别是中山甄氏的山海商行、东海麋氏的东海商行,还有颍川钟氏的万钟商行。除此之外,前十名以内,还有南郡蔡氏的万里堂,南阳尹氏的济世堂,丹阳甘氏的千竹堂。”
孙策笑笑。他已经收到了商会的报告,知道这些数据,今天想和袁权说的事中也有这一件。既然袁权主动开了口,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有所耳闻。”
袁权转了一下,伏在孙策腿上,面对孙策。“虽说我们都是合法经营,也都按规定纳了重锐,可是十家中有六家出自外戚,终究还是难免非议。有人便提议审核我们几家的帐务,亏得没查出什么问题,要不然我们就可罪在不赦了。”
“既是合法经营,又按规定纳了税,有什么好怕的。”孙策笑笑,伸手捏捏袁权的鼻子。“你怕了”
“有大王在,有新政在,我们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妾等不能为大王分忧,也不能为大王招谤。所以妾和妹妹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拿出一部分利润来,做点善事,免得落个为富不仁的恶名。大王觉得可好”
“这很好啊。”孙策说道“你们打算做什么善事”
“就是不知道能做什么善事,所以才来请教大王。”
孙策看着袁权狡黠的笑容,忍俊不禁。他知道袁权担心什么。做为君主,从来不怕臣民有钱,但是有钱还邀名,这就可能犯忌了。如果只是抚恤百姓,那还好一些,如果接济有影响力的人群比如读书人很可能会出现间接影响朝政的事,所以一向为朝廷所忌。
袁权出身世家,知道他不喜欢世家结党,主动来向他请计,自然是为了避嫌。
“你们几个那么有钱,就算拿出一点零头来,想必也有几千金吧”
“几千金”袁权微愕,随即佯怒。“大王这是要吃大户吗几千金,那是连我们的本钱都要抽空了,哪里只是零头。我们若是没了饭吃,可都要大王养着。”
“哈哈哈”孙策大笑。袁权等人有多少钱,他不知道具体数目,但大致规模还是清楚的。以郭嘉的夫人钟氏出面的万钟商行为例,主要经营各种奢侈品,以世家大户为目标客户,几年下来,累积获利早就超过了三亿,仅去年一年获利近八千金,拿出几千金是根本没问题的。
三个多亿的现金掌握在手上,他们必然要寻找新的投资途径,如此大的资金流,足以对市场产生影响。如果没有重税压着,无须刻意,他们早就垄断整个奢侈品市场了。
“姊姊,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这么多钱抓在手上,紧张吗”
袁权目光微闪,点了点头。“的确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
袁权沉默了片刻,盯着孙策看了两眼,轻笑道“怕人惦记。”
“和被人惦记相比,子弟豪奢,恐怕才是你最担心的吧”
袁权脸上的笑容散去,点了点头。“大王所言极是,这正是妾最担心的问题。倒不是舍不得那点钱,而是子弟衣食无忧,唯知攀比斗富,除了挥霍,一无是处。长此以往,只怕非家族之福。所以妾想着,与其存在手中,坏了子弟,倒不如拿出来做点事,为大王分忧,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所以你看,挣钱固然不易,花钱却更难。花得好,可以锦上添花。花得不好,说不定就埋下了祸根。”
“大王所言极是。”
“我让你们拿几千金出来,并不是想分你们的肥,而是建议你们做一件大事,不仅要留名,而且要留千秋名。最近王粲正在统计有多少人撰写专著。他们写的专著都是一些冷门学问,有利于国家,受众却少,如果不印行天下,将来必然遗失。如果印行天下,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像这种事,自然要有人来做,做好了,不仅能得利,更能得名。”
袁权听得认真,斜坐在池中,伏在孙策膝盖上,湛然有神的双目盯着孙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