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卫脸色变了变,连忙拉过他的手,捋开衣袖仔细检查,发现肘部确实青了一块。他捏了一下,见金嘉树一副强忍疼痛的表情,便面带担心地道:“等回了家,我替你用药油按摩一下,看会不会好点儿。若是明日依然觉得疼痛,我就去请一位擅长跌打外伤的大夫来。”
金嘉树习惯用右手写字,若是因为右肘受伤,影响到他的手指,那对他的科举仕途就大大不利了。林侍卫奉皇命前来保护人,却在金嘉树遇险时缺席,过后还没把人的伤治好,那就太过失职了,他根本没办法向皇帝交代!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确保金嘉树的右手不会出问题才行。
不过,今天的事,涂家父子的责任更大一些。
林侍卫看着门外街道上出现的涂荣一行,沉下了脸。他记得涂荣就带了医者来长安,是军医出身,最擅长跌打外伤……
林侍卫出门迎接涂荣,顺道与他进行交涉了。金嘉树与海棠留在了店里。
海棠轻轻扯了扯金嘉树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刚才怎么不说呢?”
金嘉树回头冲着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稍稍磕了一下,略有些青紫罢了,其实一点儿都不痛。刚才我是装的,若不装得伤势严重些,他们兴许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就让它过去了。”海棠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金大哥心里是不是很恼火?你在生涂金宝的气吧?”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金嘉树似笑非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封口信本来就透着古怪,他什么都没弄清楚呢,就非要逼我和海哥跟他一道走,甚至不让海哥有机会揪住那传信的小子问清楚,到底是谁让他来送的信。若是当时问清楚了,阚百户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引他来的,兴许就不会轻易上当了。整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局!
“阚百户关心妻子安危,被忽悠住也就罢了,这种事他早些知道,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强。可这又有涂金宝什么事?又与我们什么相干?!他要帮朋友,只管来就是了,凭什么要拉上我和海哥呢?若不是他,我们就不会遇到危险,海妹妹你更不需要一听说消息,就赶来救我们,还冒了大风险,与那阚百户相斗……我透过花窗看到你冲进来时,吓得魂都飞了!”
以海礁和周小见的好身手,以及涂家两名亲兵的勇武,都要避开盛怒中的阚金宝锋芒,躲到屋里去,海棠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怎会是他的对手?!虽说最终阚金宝还是被制服了,证明海棠比所有人认为的都要能干,可金嘉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万一她被阚金宝那反手一刀刺中了怎么办?万一她被阚金宝挺腰掀翻了怎么办?!万一她没能压住阚金宝,却被他反制,那又怎么办?!
一想到海棠有可能会在这场无妄之灾中遭难,金嘉树就觉得自己四肢冰凉,血都仿佛凝固住了。
海棠听了,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儿,我哪有这么容易被伤到呀?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冲进去。毕竟你们的处境又不是十分危险,我等大部队来了再动手,也是一样的。我既然出手了,就说明我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心。”
金嘉树看着海棠,心下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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