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海西崖只能确定,推广新粮种玉蜀黍的工作会交到刘恪仁手里,但他是地方官员,不是肃州卫的人,所以归属肃州卫所有的葡萄园、葡萄酒作坊以及玻璃作坊,他都无法插手。可肃州卫里若是有擅长经营产业的人,早前顾将军也不必苦劝海西崖这个辞官多年的老头子重新出山了。
周三将军与顾将军多半并不乐意让海西崖离开的,可周家刚与陶家结盟,又在和谈中得到了好处,陶岳要把海西崖调走,周三将军他们不好强留,只能默许,但肃州卫新添置的这些产业,也需要有人打理呀!
海西崖只能叹气了。在正式接到调令之前,他只能稍稍加快一下手中的工作进度。等接任之人确定之后,他也好与对方做交接。
为此他特地提前向妻子赔罪,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他恐怕会更加忙碌了,家里的事多半顾不上,只能辛苦妻子独自承担。
马氏早已习惯了,挥挥手:“老爷不用说了,老夫老妻的,你还跟额客套啥?若是实在觉得对额不住,那等老爷致仕之后,别急着回老家,先陪额在长安多住几年吧?”
私心里,马氏其实更希望留在长安养老,离娘家亲人近,环境也是她所熟悉的。永平对她而言,不过是新婚时期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论熟悉不如肃州城,论繁华也不如长安,还有些事多烦人的宗族亲友,以及居心叵测的乡里邻居,她根本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
海西崖没有吭声。他明白马氏更想在长安生活,可是……永平到底是他的根。他的家族在那儿,祖宅在那儿,就连亲生父母,也都葬在那儿。他已经三十一年没有回去祭拜过亲人了,若是正式告老,无论如何也要落叶归根,否则,他岂不等于是自绝于宗族?
马氏没听到丈夫应允的声音,心下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打算把丈夫逼急了,便状若无意般转移了话题:“不知陶大人今年之内能不能把老爷调走?若是年内就能回长安,额就得提前打发人给兄长与大姐他们送信了。咱们家在长安的宅子还在,十多年没住人了,也不知道要不要修葺,得提前派人去检查打扫一番才好……”
海西崖暗暗松了口气,忙顺着妻子的口风聊起了长安的老宅修缮事宜,把养老地点的话题给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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