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低头儿媳和当理直气壮的主人,心境和做事是截然不同的。
一大早走到御街上时候就察觉气氛不对,到了户部衙门外,一眼便看到围着黑压压的骁卫。
朱善奔了过去,翻过王丰的身体看到已经气息全无。
地龙已经烧了起来,四面窗大开,殿外摆满了四季花木,让人一时分不清此时是什么季节。
“以前还有些担心,现在姨母病了一场醒来,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接过庄篱的话,说,“我反而没那么担心。”
白瑛斜坐在胡床上,身在这繁华仙境,神情扭捏,带着几分与奢华不容的卑怯。
声音大的宛如不是她的心跳。
她并没有立刻就吃,而是看一旁站着的两个女官。
“这就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庄篱一笑,微微抬起下巴,“所以我理直气壮,在你家半点委屈不受。”
她似乎听到了心咚地一声。
看着她在车厢内做出的趾高气扬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灵动。
随着为首的穿着官袍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的男子一摆手,兵卫们围住一家店铺。
以母亲对姐姐的依赖,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说不定他要立刻面临和母亲的离别。
她捻起一块蒸糕咬下去。
周景云掀起车帘看到街上一群黑压压的兵卫,民众惊恐四散,眨眼间就空出半条街。
庄篱深吸一口气,凝神沾墨提笔写字。
庄篱含笑点头:“姨母如今视薛家为自己家,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不用担心。”
没带她回来,不会引来抄家灭族的危险。
周景云原本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监事院杀人,没想到第二天又遇到了。
“哈,哈,娘娘,臣来迎您归来——”
话音未落,就见王丰举起的手从袖子拿出一把匕首。
周景云笑了笑,又轻叹一声:“如果没带你回来,现在的我可怎么办。”
……
“别拉我我自己能走!”那官员喝道。
“听到蒋后回来的消息,果然疯了。”
庄篱笑说:“姨母对我好这是我应该做的,世子可别跟我客气。”
……
白瑛松口气:“那就好。”她伸手抚依旧平坦的腹部,“不会影响小皇子就好。”
倒也不是,他的意思是上官月是不是故意接近他,周景云心想,但这一次上官月并没有像先前那般刻意与他攀谈,反而有礼貌地回避,不听他和薛四郎说家中长辈病情。
被兵卫簇拥的张择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血泊中王丰,讥嘲一笑。
心跳咚咚如常。
兵卫们松开手,被扭送的王丰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又整整官帽最后捋了捋白胡须。
朱善脸上的刀疤跳跃几下“王丰,你倒是聪明,承认自己是蒋后余党,可以少受些拷问,多活几天!”
这次是在户部。
“监事院就是这般猖狂。”他低声说,“张择养了八条恶犬,这是其中一个,名叫朱善。”
也没有拦着不让走。
惊呼声四起。
善名不做善事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被推搡着扯出来。
王丰哈哈一笑“我何必在意多活几天?娘娘重新归来,四海将清明,老夫无憾事!”
“监事院办案!在场者皆是嫌犯,一概不得走脱!”
春月知道庄篱的习惯,含笑应声是退了出去。
“体面?”他看着朱善,“你们这些东西也配说体面?”
周景云噗嗤笑了。
另一个女官带着几分倨傲:“白妃不用如此小心,战战兢兢的,别让小皇子也染上这毛病,这可是皇后嫡子。”
白瑛忙应声是,下一刻又端正身形,郑重说:“白氏谨记娘娘教诲。”
守在门外的王德贵看让皇后派来的宫女该看的看了,该说的也说了,便高声喊“张中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