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余庆(一)
一路河南,为避人耳目,只敢拣半村半郭的小路走。
这天晚上投宿在城外的小客栈里,颓败的木楼,楼上窗子打开着,对过就是一片山林,淡黑的夜幕上描着黧黑的远山。天,没有月色,唯一的光亮是桌上油汪汪的半截红蜡烛,粘在一只破缺的白瓷碟里。
银瓶对着灯看一张图,指尖划一道道印子,从河南蜿蜒南,兜兜转转,途径不的陆路路,终点却永远是苏州府。
桂娘收拾了衣裳,走过来倒茶,没话找话道:了彰德府,再走个半个来月就到了。
银瓶见她来了,立即折起了图,接过茶杯来点了个头,嗳,多谢。
桂娘想说点什,抿了抿嘴,却也没有开。
还有什说的呢?尽管知道前的银瓶已经不是那个憨怕事的小瘦,桂娘却满以为她变回海河边怜的落魄小,哭哭啼啼,彻夜胡言乱语。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心事重重沉默着,一路上很说话,甚至连泪也没掉过几次也许这才是世家小的气派,却让桂娘措不及防,宽的话说不,只在一旁揣测着。
就在这时,听见房门吱呀一响。
银瓶扭头,见是全子走了来,把手里的茶盘往桌上一放。盘里是碗面和一只小白碟子,油汪汪盛着两只炸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