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刚做两天家人,可家人就是家人,再不亲,那也没有让外人欺负的道理
瘦猴儿“哎呦”一声哀嚎,她那屋闯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方脸老娘们,系着个红绿花头巾,嘴皮子一动就要吃人,“逼养的敢揍我儿子,老娘今天非扒了你皮”
跟这种人,讲道理都没必要,季惟直接扯着嗓门嚎,“抓小偷啊快来人,小偷要杀人了,救命啊”
“你胡咧咧个啥,谁杀人了谁小偷了大傻偷我们家这么些我还不能来拿回去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比她还不讲理的,方脸老娘们脸都青了,拿着个白面直往她脸上怼
“还说自己不是小偷这馒头可是我在火车上买的,用的是特供的精面粉,外面根本买不着”季惟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画的。
这个年代吃的基本都是全麦粉,里边粗纤维多,色泽发黄发暗有杂质,就算是粮店里也只有普通面粉,跟神笔画出来那叫一个天一个地
怪不得昨天晚饭时郭大米扭扭捏捏把馒头揣了,原来根本就没吃
方脸老娘们终于开始打量起她来,“你买的你就是那个冒牌货吧介绍信火车票呢,我男人可是生产队会计,甭想上我们老郭家糊弄事”
她男人,也就是郭小麦的大伯
难怪陈翠莲跟她介绍亲朋好友时没提过这家人,只说有个抠门的老姑,能纵容自己媳妇儿子这么轻贱兄弟一家的,肯定也不是啥好鸟
“她的火车票和介绍信在我这儿。”季惟这儿正琢磨要不要现画个糊弄事儿,院外忽然进来个人,她一回头,就看到通身黑的庄呈昀撑着把乌色的洋伞站在那儿。
地上没来得及清理的雪折射出微微光亮,交错出他挺拔的逆影,在白与黑的极致简洁中,在世俗与超然的格格不入中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