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上官景宏刚要解释,自己来了多时了,是您老人家沉迷书籍,把自己晾了许久
却听他再一次恍然道:“哎哟,瞧我这记性,来了多时了吧”
老爷子说着,竟还敲敲自己的头,俨然一副岁数大了,记性不大好的样子。
“还好,就是来探望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看的什么古籍,如此入迷”上官景宏毕竟为官多年,攀谈的技巧还是不缺的。
孟老太师闻言,立即将竹简合上,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岔开话题反问:“婉仪和萱儿呢”
“哦,她们母女俩在凉亭里聊天谈心呢”看着他防范的模样,上官景宏其实心里清楚,他是怕自己又看上了他的书,夺他所好
自己现在心急如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哪还有心思搜刮他的孤本古籍
“岳父大人,刑部衙门里杂事繁多,小婿未能及时请安,还望岳父大人海涵”上官景宏紧跟着敷衍的客气了一句。
“无碍无碍正事要紧,你没有时间,就让婉仪和萱儿常来走动就好”孟老太师客套的话,在上官景宏的心里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来不来无所谓,他主要是想念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
上官景宏心里虽然不高兴,脸上却是摆出了苦闷之色,故作为难道:“岳父大人,最近陛下好像格外宠信四皇子,以往小婿上报的大案要案直接呈报给大皇子就好,如今却要大皇子和四皇子共同参与,着实拖慢了进程啊”
孟老太师闻言嘴角含笑,将手中的竹简放在身侧的转几上,顺手拿起包浆红亮,幽光静沉的菩提手串,动作缓慢的摩挲转动起来。
上官景宏没有言语,静待着他能多说个只言片语,让自己能受益匪浅有所感悟。
孟老太师慢条斯理的终于又开了口:“慢就慢些,已经结了的案子,也不差那一时三刻的”
上官景宏讶异的看着他,这还是那个一心为民兢兢业业的老太师吗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可是陛下为什么”
孟老太师一扬手,制止了他的话音,似叮嘱似告诫道:“陛下怎么做,自有陛下的道理,做臣子的只要忠君爱国就好”
上官景宏一噎,自己还不知道忠君爱国了
能教导出一国之君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猜不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玄机这老爷子跟自己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是什么意思
原本皇帝皇后百般宠溺大皇子,更是露出有意立大皇子为储君的意图,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对大皇子俯首称臣,归帮立派的事事以他为先。
可如今陛下却提携起了钰贵妃之子,那个睿智冷硬的四皇子,更是纵容他在朝堂上打压大皇子,与他形成平衡之势。
自己怎么敢不来这一趟,探听一下这当朝太师的口风呢若是站错了队,赔了闺女是小,折了前程性命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起的
“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定然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官景宏信誓旦旦的起身躬身施礼道。
孟老太师闻言,似满意的点点头,悠然道:“为官者,上为君分忧,下为百姓解难,中对得起妻儿老小,安分守己才是长久之计”
上官景宏接着又施了一礼,恭敬道:“小婿受教了”
傍晚,无功而返的上官景宏阴沉着脸,来到了许氏的蕙莲居。
“老爷这是又受了那位的教诲了”许氏迎了上来,一看他那阴沉着的脸色,就暗下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
下人们自然不敢多留,一溜的小碎步,退了出去
“孟凡几这个老狐狸,除了打哈哈,就没一句干货三岁孩子都懂的冠冕堂皇的话,他居然还当我是孩子似的,说教起来,还一套一套的”离开太师府的上官景宏,哪里还有在孟老太师面前的恭敬拘谨。
一屁股坐在了红木圈椅上,愤懑的破口大骂起来。
“这么说,那老狐狸对于陛下的此番作为,还是知晓内情的了”许氏给他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到他的嘴边。
上官景宏抬眸看了她一眼,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就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喝了口茶水,才伸手接过杯子,眼神示意她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许氏这才坐在了他下首的椅子上,眼含爱慕之情,默默的看着他。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他权倾朝野,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不就是怕我借他的势,将他和他的儿子们比下去吗”上官景宏磨着后槽牙,满脸怨毒之色。
“他是欣赏老爷的才华,才把孟姐姐许配给你,可也是因为忌惮,才一直压制老爷更进一步的前程”许氏面露无奈,拐弯抹角的捧了一句。
“唉”上官景宏叹了口气,心有感触道:“还是蕙儿与我连心,相濡以沫孟氏若有你三分对我,我也不会在朝堂上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