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昆松了一口气,放下长刀,打开房门道:“子玄回来了,我和你二哥买完兵器回来,看不到你们两个,还以为你们告密去了。”
孙海涛手握一杆红缨枪,眼神警惕地看着孙子玄和林小静,这么晚了,他们夜不归宿,很难说不是怀有异心。
孙子玄铿锵道:“子玄不是那种坑害血亲的猪狗,大哥,二哥,今夜我与你们同去“
孙世昆道:“三弟,你还年轻。”
孙海涛笑道:“子玄,怎么又不怕了”
孙子玄道:“大哥和二哥都不怕,我怎么能怕我也不是怕死,是怕没有意义地活着。”
孙世昆笑着在孙子玄肩头拍了一下:“不错,是条汉子。”
孙海涛眯眼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刚去了哪里”
孙子玄直言不讳:“大嫂想告密,我抓住了她。”
“我,我没有。”林小静结巴道。
“还敢说没有”孙子玄的声音在林小静耳边炸开,林小静吓得一哆嗦,低着脑袋垂泪道:“你们三个憨货,刺杀城主失败了,我和小丸子孤苦伶仃,怎么活呀”
孙子玄厉声道:“那你可想过你去告密,我们兄弟三人下场如何”
孙海涛沉声道:“小声些,别被邻居听见了。”
孙世昆叹了口气,抱着林小静说道:“小静,跟着我委屈你了。”
林小静眼泪止不住地掉:“我们可以上告朝廷,去治城主的罪,别做傻事,咱娘俩需要你。”
孙海涛冷笑道:“如今楚王之已贵为武王,唯有九大武帝可治他的罪,但是武王是武帝亲自授封,他已是九大武帝的座上宾。
楚王之仅为城主之时,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多少人想扳倒他,一一失败。
如今他贵为武王,谁治得了他”
孙子玄握拳道:“二哥说的没错,唯有刺杀,别无他法。”
年仅五岁,梳着羊角辫,穿着红色小棉袄的稚童扶着里房门框,怯生生地唤道:“爹爹。”
“小丸子。”孙世昆眼露柔情,上前将她抱起。
稚童年纪虽小,却也大概明白父亲的处境,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出声问道:“爹爹要去哪里呢”
“爹爹要去很远的地方。”
“可不可以不去”
孙世昆沉默无言。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孙海涛开口道:“大哥,趁时间还来得及,带嫂子和小丸子先走,我和三弟去便可。”
孙子玄道:“不错,我与二哥足矣。”
孙世昆道:“如何使得”
孙海涛苦笑一声道:“我们都很了解没有父亲的日子多难过,大哥如今贵为一家之主,应当好好担任起为人父的责任。”
孙子玄笑着捏了捏丸子粉嘟嘟的脸颊:“你三叔晚上去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爹就不去了,碍事。”
孙海涛夺过孙世昆手中长刀道:“三弟言之有理。又不是上战场为国杀敌,谈不上光荣。
大哥不必抢着去。
再说了,我们三人中,恐怕属你拳脚最弱,去了也是帮倒忙,还是尽快带着大嫂离去为好。”
孙世昆看了孙子玄和孙海涛一眼,叹道:“你们两个千万小心。
子玄,尤其是你。”
“哈哈,大哥,别小看我,我现在是炼气修士,比你厉害得多。”
孙海涛故作轻松道:“我们肯定能活着回来的,到时候就在闹市最繁华的一角开一家饭馆吧。”
孙子玄抚掌笑道:“好,到时候你来炒饭,大哥大嫂来算账,我负责端盘子。”
林小静抹泪道:“嗯嗯,你们说话算话啊。”
孙子玄眼神坚定道:“我们会活着回来的”
明月城有宵禁,夜里有巡逻士兵来回巡逻。
月黑风高,寒枭夜啼,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巍峨矗立在明月城中心。
此地重兵把守,更设有多道关卡,想要直取楚王之所在的房间,殊为不易。
孙氏两兄弟换上夜行服,与翻上屋顶,踩着屋脊飞跃,快速接近城主府。
城主府门口一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正开小差打了一会儿盹,没想到被悄悄靠近的孙海涛抹了脖子。
紧随其后的孙子玄说道:“二哥,打晕他就好了,不要滥杀无辜。”
“你在宗门修道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城主的走狗,平时跟着城主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根本死不足惜。”孙海涛收刀入鞘,解下绑在背后的红缨枪,说道:“跟我来。”
衙门也是城主府管辖,孙海涛身为捕头,也来过这里几回,对地形较为熟悉。
夜晚城主府显得既庄严又阴森,其内坐落着粮仓,校场,工坊等等设施,最里面的房间便是楚王之安寝之处。
孙子玄和孙海涛翻过高墙,落到前院,一前一后,踩着冰冷粗糙的花岗岩地砖,猫着腰子穿过粮仓,工坊,几个巡逻的草包守卫都被二人悄无声息地抹脖。
经过粮仓库房时,孙海涛大门未锁,一股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有陷阱”孙海涛心头一紧,五指紧紧握住红缨枪的枪身。
“不对。”孙子玄上前推开大门,往里面一看,只见地上躺着许多守卫尸体,他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借着火光察看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说道:“二哥,有人比我们先到,杀掉守卫后,为了不惊动楚王之,将尸体移到此处。”
孙海涛又惊又喜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刺杀他”
孙子玄振奋道:“恶贼人人共诛,今夜正好和那人并肩作战,一同拿下楚王之的狗头”
孙海涛说道:“城主府的守卫把守各要道,能避开他们的耳目,直奔此地,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恐怕现在已经摸到楚王之的门口了,我们快跟上。”
两兄弟越来越靠近楚王之所在的房间,借着回廊一根柱子的掩护,孙子玄探出脑袋,远远望去,只见一位黑衣剑客拿手指戳破房间窗户纸,往里面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