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很满意她的反应,哼着小曲向院中走去。
她刚踏进小院门槛,就透过半掩的屋门听见有人在叫嚣。
“你这是什么眼神搞搞清楚,你已经不是夏北尊贵的四王爷了,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还给我拿什么主子腔调你去打听打听在三小姐的掩翠轩,这里外上下的都是谁做主”
晏水谣听的眼尾直突突,她退到院外抬头一看,沾满灰尘落叶的牌匾上隐约刻了三个字:掩翠轩。
不仔细看她都没注意,她住的这破败院子居然还有个挺像一回事的名字。
她也逐渐想起来屋里正碎嘴子的人,是原主晏三院中处理内务的丫鬟:冬桃。
书中没有交代的太详细,只说她在晏三坠河后,因双亲染病告假回老家一趟,眼下大概刚回来。
“我倒不知我的别院都谁在做主,你说出来与我听听,大家一起乐一乐如何”
门啪地下被推开,寒风鱼贯入内,晏水谣大步踏进来。
说起这冬桃,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因着晏三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冬桃这些年没少私自替她拿主意。
总是自诩掩翠轩的大丫鬟,有时府里分派下来的东西晏三还没沾到个边,她倒先拿去用了,稍微像点样的全部吃进,反而叫晏三跟在她屁股后头捡她剩下的零碎。
闫斯烨在来之前把晏相府摸了个透,自然知道这名唤冬桃的是条养不熟的狗,不屑与她计较。
当晏水谣气势汹汹冲进来,他才略微抬一抬眼皮子。
就见她肉鼓鼓的面颊上有明显伤痕,可下巴微扬着,骄傲的像只斗胜归来的公鸡。
一个没忍住,闫斯烨眸中染上点笑意,晏水谣提起裙摆飞快地奔到他床榻边上,用袖口掩唇,跟他小声咬耳朵,“王爷,她的话仅代表她愚蠢的个人行为,可不是我授意的,咱可不能搞连坐这一套。”
她可没忘记后期闫斯烨成为一代霸主,亲自率兵攻回大燕,将当年辱没过他的人都当作蝼蚁一样,碾压式地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只要想起那个画面,她内心就害怕极了。
不由地拼命撇清自己,“这妮子对我也一样,横眉竖眼惯了,我这么个虚胖无助的弱女子,天知道在她这受过多少气”
虚胖无助,弱女子。
若搁在落水前的晏三身上,还有几成可信度。
闫斯烨眼风轻扫,掠过她因干架而挂彩的小圆脸,意有所指地微笑,“娘子过谦了。”
不知怎的,这娘子二字,听的晏水谣虎躯一震,脖颈一凉。
正想再跟闫斯烨推拉几句,表一表她这颗明澄澄的忠心,被她晾在身后的冬桃却不干了。
她一直是这偏院顶有话语权的,晏水谣从不敢讲她什么,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呵问冷落她,冬桃满脸不悦。
“三小姐最好到屋外去,家母身子不适,我刚侍疾回来,怕在一个屋里把病气过给三小姐,您还是出去为好。王爷初来乍到不懂府中规格,我叮嘱他几句,烦请您先腾个地,我这厢说完话便走。”
她宛若主人翁的姿态把晏水谣结结实实地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