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架也打完了,一群泼皮也是被彻底的降服了,百花楼内的其他客人眼见再无甚热闹可瞧,便继续听曲的听曲,喝酒的喝酒。吴二娘更是安排龟公们换下打碎的桌椅,又安排姑娘们搭台唱曲,很快百花楼内再次热闹起来,刚才的事情便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是如今主客异位,此时已经是郑恐稳居首座,周朝等一众泼皮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
郑恐瞧了周朝一眼,问道:“你方才说我徒儿得意不了多久了,是为何意”
只抢回醉乡楼的生意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方才动手之前听这周朝说张有道得意不了几天,郑恐当时便暗暗记下,是以此时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周朝不过一个泼皮头目,却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内中自然不会只是他心态膨胀而已。
怕是别有隐情。
果然,就见周朝一听这话,顿时又得意了起来,扬着头说道:“哼,你倒还算聪明,也罢,今日你若是把我放了,并且主动登门谢罪,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留你一条狗命”
郑恐面无表情,张有道站在一旁却是顿时呸了一声,道:“你不过就是我们张家养的一条狗而已,如今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那可未必”周朝冷笑:“不怕告诉你们,老子,上头有人”
郑恐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他早就感觉这周朝肯定不可能是自己演变成这样的,他绝对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才敢这样。
当即,郑恐长身而起,走到周朝面前,低头看着他。
然后一弯腰。
就听周朝“啊”的一声,再次被郑恐捉住脚踝提了起来。
“走吧,这里人多眼杂,怕不是说话的地方。”郑恐提着周朝便走,一群泼皮唯唯诺诺的后面跟上。
出了百花楼,郑恐冲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灵通的泼皮说道:“带路,去他家坐坐。”
那泼皮哪敢说半个不字,急忙前面引路。
很快到了周朝家里,还真别说,这货虽然是个泼皮无赖,但是这家里还真是模是样,居然是一处好大的三进院子。
那泼皮从周朝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一群人鱼贯而入。
很快到了最里间的大屋,郑恐把周朝往地上一扔,笑道:“这里就安静许多。说吧,你背后是谁。”
周朝咳嗽好几声,呼哧呼哧的喘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气来。
这么被倒提了一路,头部有些缺氧
“好叫你这家伙得知,”周朝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哼哼道:“本大爷的上家,是陈远明陈知府”
他说出这个名字,站在一旁的张有道顿时“啊”了一声
郑恐不大清楚这陈远明陈知府是何许人也,看向张有道,张有道急忙解释道:“师尊,这陈远明是咱们恩州知府,据说这位陈知府手眼通天,是蔡太师的人,尤其喜欢给官家置办花石纲,深得官家赏识。”
张有道口中的官家就是这宋朝的皇帝宋徽宗,郑恐确实也是愣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居然一个普通的泼皮混混居然牵出这么一条大鱼来,顿时笑道:“哈哈,没想到啊,果然是上面有人。”
周朝顿时得意的一仰头:“那是不怕告诉你,两年前我送给陈知府的小娘,如今极得陈知府宠爱,识相的就赶紧跟我磕头认错,我大人有大量,便不与你一般计较”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管怎么说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等得了自由,那时候把这事报给陈知府知晓,到时候就算眼前这个家伙再如何能打,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
可是他却是有些过于低估郑恐了。
郑恐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穿越前最喜欢看的就是水浒传,对于宋朝的这些官吏是个什么德行先天就带有一定的偏见。
就算是张县令,那也着实是足够低声下气才让郑恐勉为其难的当了张有道的老师。
他周朝算个什么玩意,真以为说几句场面话郑恐就能信
“那倒不急,”郑恐是笑非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玩。
这可是宋代的茶杯,这要是能拿回二十一世纪可得值不少钱。
他把茶杯握在手里轻轻一揉搓,顿时那茶杯就变成了一片齑粉,看的周围那些泼皮两眼发直。
就听郑恐道:“我既然敢动手,自然就不怕你上面有人。我只是好奇,就算你有了更大的靠山,倒也没必要得罪张大人,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缘由吧”
周朝看了看张有道,眼见郑恐没应他提的条件,当下也是豁出去了,道:“哼,倒是不怕叫你得知,张成礼每年进贡的银子太少,陈知府早便多有不满,再有月余,新的县令便到”
郑恐顿时点头。
这还差不多。
这宋徽宗年间,那已经是北宋末期,整个大宋的官场可以说已经腐败到了骨头里。
那陈远明堂堂一州知府,要是不知道敛财那才是怪事。
“这怎么可能”这时候张有道怒道:“我爹每年都给陈知府进贡三千两银子那可是三千两啊他难道还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