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何处,玉人何处近墓西风老绿芜。竹枝歌唱的女郎苏,杜鹃声啼过锦江无一窖愁残,三生梦余。”
何春夏翘起二郎腿,学着身边的客人摇头晃脑的听戏喝茶,后座客人见了,觉着有趣,凑上来,“姑娘平日不听戏吧。”何春夏点点头,“不懂,这演的是什么呀”
“牡丹亭共五十五出,雨虹姑娘生前最得意的就是这出戏,艳压群芳,活脱脱的杜丽娘。看见那边那个哭得伤心的老头没”那客人探根手指出来,指着前排一个拿了帕子擦泪的老先生,老先生金边绣衣,锦玉腰带,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杨少川,是这迎囍阁的老板,特地安排这出戏,要连演三天,祭奠雨虹姑娘。”
“一出戏连演三天,看不腻啊。”
“老板看不腻就行。”那客人笑两声,“这出戏叫还魂,也叫回生,讲的是杜丽娘起死回生的故事,这杨老头啊,就是盼着戏外的雨虹姑娘能够呵呵呵呵,痴人说梦罢了。”
张舟粥窜过来,“上菜了,师姐。”何春夏昂了声,“你们先吃,我再看会。”
忽大鼓重起,一声停,众女子携花草幽兰,丝巾绣带,排成一列,矮身,或蹲或立。
美人轻步。
何春夏瞪大了眼。
莫青衫。
眼波似水,眉黛含颦,好一个伤心人。
她慢慢上前,不看那巾生,抬眼,“这人间”
她落了泪。
台下一片哗然,何春夏身后客人嘀咕一句,“这戏里,没这一段啊”
“这人间是真是虚戏子多情无情客,台上悲欢离合,台下喜乐看官打眼过。”
“黄粱尤未熟,一梦到华胥。”她轻轻垂眼,一件件把头上冠饰取下,掷在地上,只剩简简单单,一头黑发。
“我初登台,但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