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车马于途,燕京城已经在望。
王禀忝为护送两位使节来到此地的大将,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前面。在他追随童贯离去的时候,燕京城还是一副破败到了极处的模样,半城毁于大火,几处城门上的巍峨箭楼已经被完全烧坍塌,城门内外,护城河内,到处都是尸首,宋军辽军流民百姓所在皆有。
在他的意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月,两个月不足的功夫,一帮武臣居于这破败之地,还能将燕京城收拾成什么模样?不糟蹋得更坏算是不错了。他是老行伍了,数万才经历血战的丘八爷居于一处,到底有多大破坏力他是再清楚不过。当日北伐之前,西军顿兵于河间一带,就是大宋河北自家地盘,都给这些丘八爷闹得不成一个模样。他是童贯身边人,每天都有地方官来哭诉叫苦。
几万大军在这里,后面转运上来的只有基本供应,朝廷对燕云战事还没有一个说法,这犒赏封赏都还没有下来。燕京城是辽人南京道腹心之地,又有几十万逃难燕民在这左近,现在又没人拘管,这些军将还不早早就开始自己犒劳自己了?意料当中,不把这里糟蹋完不算罢休。
其实朝廷,也打算是舍了战后燕地。王黼聚敛的六千三百贯伐辽军费,已经用得干干净净。近来日常供应,都是三司在想法应付,已经是叫苦连天。如此奇功,犒赏当是一个惊人数字,舍了战后燕地,这些军将捞饱了,将来对犒赏的胃口说不定就要小上许多。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不论是王禀还是耿南仲宇文虚中,一路前来,都准备看到一个荒凉破败到了极处的燕地,被糟蹋成什么惨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耿南仲虽然开口就是仁民爱物的君子大道理,但是也绝不会在这个上头多说半句。只要能收服这些丘八,在朝争当中占了上风,这个前辽统治了百多年地方的子民,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一路行来,倒是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于途宋军绝少,只是维持着正常的军情传递,文报通路。燕地虽然战后萧条残破,可是难民归乡于途,基本没有宋军骚扰。各处坞壁堡寨也都有炊烟,田地虽然抛荒严重,水利更破坏得不成模样,但是已经有破衣烂衫的百姓在尽力做一些春耕的准备。
本来王禀和耿南仲宇文虚中他们以为,幽燕菁华,尽数都在燕京。这些丘八太爷嫌弃其他地方没有油水,自然都聚集到燕京城生发去了。其他地方秩序粗安,换来的就是燕京城应该已经是人间地狱!
等到现在亲临,才让他们大吃一惊。燕京城不仅不是人间地狱,居然还是一副整肃气象!仿佛就是大宋境内,一等能臣治下的升平之时州郡一般!
宋军大部,果然都聚集于此,但是城外四下密密麻麻扎下的营寨,表明宋军没有混杂在城中胡闹,而是安于营中。营寨扎得严整,周遭也收拾得干净。营寨之间还有临时集市的草棚,虽然因为天使到来,这些集市都已经停市,空荡荡的一人也无。可也表明了宋军数万人,对燕京百姓骚扰很轻。当兵的腰里有铜,燕京百姓还敢和他们做生意市易,用战后仅存的家当,换点糊口之资。
燕京城墙,也尽力整修过了,城上城下,到处都是脚手架和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料堆。护城河也在疏浚,翻起的新鲜泥土堆砌在内侧岸壁上,等于又加了一道土垒防御工事。城墙上下同样空空荡荡,恭谨迎候天使到来,但是也可以想见平日不知道多少燕地百姓被组织了起来,以工代赈。而燕京本来就是咽喉要害之地,这处雄城修补完全,就是屏藩之靠!征用民力起来有序工作,本来就是很考究行政组织能力的一件事情。一旦要动,就是大工,进行当中麻烦更是少不了。在承平之地进行此事都是让地方能臣挠头的麻烦事情。但是这群丘八,竟然就在战后新得之地,短短一月多的时间内,就将燕京城内外百姓安抚组织调动得成了这般模样!
所有一切,还不仅仅于此。燕京城左近,田地明显都收拾过了,除了杂草,修补了一些小的灌溉水利。收容下来的难民百姓的草棚子,整整齐齐的在周遭广袤田野里头一片片的矗立着。这些丘八太爷,居然将无主荒地都分发了下去,难民百姓收容了起来,即将到来的春耕,都准备得似模似样!
王禀固然是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车中两位天使都是动容,在车上互相对望,都是神色凝重。
对武臣,文人士大夫是看不起的,只会破坏而不会建设。粗鄙无文之辈也居多。所以他们来收兵权是理直气壮,马上得之马上无法治之,还不是要靠我等文臣?来收容难民,组织耕作市易,收粮收税上来供养这些丘八太爷。这样算来,以文驭武还不是天经地义?
却没想到,没有他们这些文臣插手,这些武人也将幽燕新得残破之地,治理成这般模样!就是一向自负的宇文虚中,自问也没有这分本事。燕地这番景象,他们看在眼中,半点也没有为燕地百姓欣慰的心思,心头心事却又重了三分。
这些聚于燕地的武臣集团,必须打压下去!尤其是那个萧言。据传回来的消息,这一两个月,幽燕之地,老种他们西军将门集团避道,都是萧言在主持一切。说实在的,武人不怕他们跋扈,不怕他们能厮杀,不怕他们随便带一支军就有万人敌的本事,怕的就是武臣插手地方,而且他们还具备插手地方的能力!这萧言,武可破军,文足治郡,政争上面露了一手就让童贯狼狈离开,却不知道怎生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物出来。
留他不得!
看到后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已经走到了车厢外面,立于车上极目四顾,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军正在旗帜飘扬的前行,在离燕京城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就突然听见号角呜呜响动,接着就是金鼓齐鸣,大吹大打的声响中,燕京城面对使节来路的城门大开。周遭营寨也都开了营门,披挂整齐的诸军将领都衣着鲜洁,一排排的鱼贯而出。接着就是全副迎接使节的仪仗,在城下一字排开,丝竹金鼓之声,错杂飘扬。再然后就是一队队的宋军甲士,军卒披甲,使臣簪花,一排排一队队的摆开阵势列开。领兵将领一声声喝令传下来,哗的一声整齐响动,燕京城外,各处营寨门口的大队宋军,已经全都单膝跪下。奉迎使节够身份的将领上前几步也全都下马行礼,呼喊之声骤然响起:“恭迎天使代天巡阅,臣等不胜惶恐之至!”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望一眼,总算是来了,和那个萧言正面交手的机会到了。却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对抗汴梁而来的旨意。他这个南归降臣,难道还敢挣扎反抗不成?
转眼之间,纷纷车马就已经抵达燕京城门之外,护送使节而来的三千军卒止步,旗牌官将坐骑牵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弃车上马,就有王禀一人衣甲鲜明,策马在侧后护持,直直来到那些正行礼恭迎的诸将面前。
一群锦袍亮甲的将领当中,站在头前的身子瘦小,白须飘拂,正是燕京诸将当中身份最尊的种师道。他没有半点自持身份的意思,恭谨弯腰行礼。这么大岁数了,保持这个姿势如此之久也当真不容易。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策马而前,离种师道几步就已经翻身下马,这次他们对西军总的态度而言,是拉拢居多,现下两人都是分外客气,一左一右将种师道搀扶起来。
耿南仲是正使,还有点自持身份,他是太子老师,一向深居简出,和这些将帅也不太熟悉,只是笑着不开口。宇文虚中当日在汴梁是个活跃人物,对兵事也感兴趣,没事就朝枢密副使吴敏那里跑,和老种也有过数面之缘。当下笑道:“老种相公,某等持节而来,你是白发重将,仪注行一下也就够了,还这样弯腰曲背的,却是臊某等这两个书生了!”
老种被两人搀扶着,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岂敢岂敢?某等百战克复燕云,却三两个月没人搭理,正惶恐朝廷是不是忘了俺们这些效死之士,现在两位相公到来,正如拨开云霓见日一般,满心都是感念朝廷恩德,这礼节,焉敢不郑重一些?”
老种一句话出,两位使节都是神色一僵。这位西军重将,话语当中郁气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一开头,就不是好兆头,此次北来,果然是件有点棘手的差事…………要不是如此棘手,怎么会两派互斗之间,却让他们这清流一党拣了这么一个便宜?
虽然话有点难听,但是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也没怎么放在心里。老种资格足够发发牢骚,不过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数万军马孤悬新得之地,难道还敢对抗大宋汴梁朝意么?百余年来,哪次文臣压制武臣的时候,这帮丘八不是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听命?
两人不想这个当口就恶了西军,当下就装没听见。和老种寒暄两句,就由老种一一引荐西军诸将。诸将都是礼节恭谨,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就当没看见,话语都是加倍客气接纳,宇文虚中更是言辞便给,言笑不禁,勉强维持着一个朝廷使节一意抚慰劳苦功高将士们的气氛。
王禀这个时候也已经下马,同样恭谨的侍立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身后。西军将领不屑的目光看过来,王禀都悄悄避开,只是专注打量迎接使节的诸将,扫视一眼他就沉下了脸色,仔细再看一遍,脸色就是加倍的难看起来。
萧言和他麾下的一干将领,都不在其中!难道萧言在燕京城中,就敢不出来迎接两位代天阅军的使节不成?这不是将现成的把柄交到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的手中么?萧言此子,机变百出,绝不会做这种笨伯事情!
难道萧言不在燕京城中?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在干些什么?王禀手脚有些发凉,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四处。其实一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一个老大疑惑已经横亘在胸中,看这燕京四下扎营架势,西军主力绝大部分已经群集于一地。这么多军马集结于一地,又是才打下来的疆土,这已经是大违常理的事情,结合着萧言不在迎候人群当中的古怪,老种和萧言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疑惑就在王禀胸中翻滚。他自然是对立下大功之后反而要遭遇压制报复的萧言心怀愧疚。可是也绝不代表他愿意看到燕地发生什么变故。可是这个场合,绝没有他开口发问的余地,只能任着这团疑惑,在胸中越滚越大!
好在发现了这个异状的,不止他王禀一人而已。耿南仲和宇文虚中此来,主要就是冲着萧言。对这个人物,两人都好奇得很,一路上也都反复盘算过了,和萧言初会,到底要说什么言辞,用什么做派,才能既稳住他又让压住他的气焰,一开始就让这些横空出世的人物就两人范围,车中无聊,两人甚至还演练了不少回。这番言辞都憋在胸口,就等见着萧言就喷薄而出。
老种引着他们,一一引荐过去,西军有名将领差不多都打了一个照面了,却怎么也没引荐到一个叫做萧言的家伙。耿南仲养气功夫十足,还能强憋着。宇文虚中却是满心思要在此行显露自己本事抱负,好名动天下的,当下就再也忍耐不住,笑着打哈哈:“西军上下,何其济济多士!要不是这等虎贲,原也难以速下这燕京雄城!不过这拿下燕京雄城,据说还有萧宣赞的不少功劳,某只讶异,凭着眼前西军诸将,这萧宣赞还能从老种相公手里分走功劳不成?汴梁城中,这萧宣赞之名也灌了一耳朵都是了,老种相公,是不是给某等二人引荐一下?”
耿南仲也停下了脸上笑容,向着走在两人身边的种师道望去。种师道转头迎着他们目光,老脸上一副半痴不呆的模样,啊了一声才缓缓开口:“两位天使,难道未曾接到俺们发出的文报?萧宣赞此刻不在燕京城啊!”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一起瞪大了眼睛,难掩震惊之色。萧言此子,到底在做些什么?老种这老头子,明显是和萧言有所配合,他又在打的什么盘算?萧言避开他们两位使节,恐怕怕的就是当场被他们雷厉风行的拿下,所以才走避到外面去…………可是避得了一时,难道避得了一世?除非他反出大宋!他要是真的反出大宋,反而是遂了大家的心愿!除非他能利用到争取到的这几天功夫,来行什么翻盘的手段…………他又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至于老种说发出了军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毫不怀疑老种和萧言他们的确发出了军报。可是两人就在途中向北而来,军报却是向南传递,自然是送不到他们两人手中!说不定老种和萧言再用什么手段,让这军报送得慢一些…………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计较,在行什么勾当!
宇文虚中最先反应过来,淡淡一笑,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某等自然是没有接到这军报…………可惜不能在燕京城和萧宣赞相会…………却不知道,这军报上所提及的,是怎样要紧的事体,连某等代天阅军,萧宣赞都不能等候?”
老种神色也淡淡的,仿佛说着的是一件最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燕京虽下,燕云之地却未全平。辽人余孽,汇聚西北,勾连云内诸军州耶律延禧所部,正在扫荡俺们军力所不及之军州,试图反攻燕京,还竖起了什么鸟复辽军的旗号,声势浩大,半个幽燕之地已经大为震动…………萧宣赞心切国事,已经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堵击剿除,汴梁朝中,以为打下燕京就是北伐事了,却哪里想到,俺们这些军将,还是坐在火山口上,还在苦苦为平定燕地厮杀!”
什么囚攮的复辽军!文雅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这个时候在心里都骂了一句不雅之词。武臣养寇自重,也是文臣见惯手段。不过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等二人入居燕京,召你萧言回师来见,你萧言回来还是不回来?回来就得就我等范围,不回来也只有反出大宋一途,放你出燕京的西军也脱不了牵连,反而是我等最为喜闻乐见之事!你萧言避开我等二人,容这几天功夫又有什么作用?当真是小儿伎俩!至于那复辽军,所谓声势,多半还不是你老种和萧言捏造出来的,就算声势当真是如此浩大,半个燕地让他们糟蹋就是了,只要这些武臣能就范围,不难慢慢讨平,到时候多死一些人罢了,反正又死不到我们头上!
宇文虚中最先想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笑而不语。耿南仲却是方正得多的脾气,老种和萧言这么明目张胆的欺上门来,他心里真是深恶之。武臣跋扈无文,稍稍放松一点拘管,就是眼前这般模样!王黼童贯和老公相他们斗得不亦乐乎,居然能将这种大事撒开不管,最后还不是我们这些清流士大夫,心切国事之辈来收拾局面!
当下他就冷冷的向老种发问:“既然辽人余孽势大,怎么就萧宣赞一部出往剿洗?西军为何不出?萧宣赞所领出兵一部,西军出兵一部,几位相公和萧宣赞在燕京城中坐镇主持,随时可以四下应援,不是更合道理?官家遣使垂顾阅军,办理善后,此要事也,萧宣赞怎么就敢于轻出?官家体面,置于何地?萧言南归降臣,不知大宋体制,倒也罢了,老种相公重将也,怎么就不知道主持一切?老种相公,私谊虽在,公义难费,说不得某就要参你这一本!”
两位使节要是好好说话,西军诸将也不在意礼节行全套,将两人捧到天上去。现在横是准备撕破脸和朝中使节闹上一场了,这位耿南仲耿大使节,在下车伊始,就开口要对西军当中威望深重的老种相公要参要弹,当真是好大威势。当下西军诸将脸色都黑了下来,有的人低低开口,嘴巴一张一合,明显就在暗地骂娘。
老种神色不动,回顾一下僵在那里的诸将,淡淡的笑了:“更合道理?也罢,俺们这些粗鄙武臣,也来和两位使节说说道理!俺们西军,十五万出于陕西诸路,为童宣帅指挥着杀来杀去,结果现在在这里的,不过一半不到的数字,童宣帅几次丧师,现在在汴梁享福安坐,俺们却还在这火山口上,几个月无人问津,这合不合道理?童宣帅不问罪,却问俺们罪过,这合不合道理?”
此前老种满是衰颓作态,腰弯着,走路颤颤巍巍的,说话还故意一副漏风模样。现在却已经直起了腰,脸上岁月留痕如刀砍斧刻一般,记录着这大宋老将几十年不凡的历史。两眼当中冒出的也全是精光,顾盼有威,哪里还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他按剑举手,一扫在场诸将,盯着耿南仲言道:“西军远戍两年多,不管绍圣前法,还是绍圣后法,远戍近三年,未曾归戍。俺们那位统帅,却是来去自如,擅离战地,这合不合道理?将士远征,用性命博官家犒赏,博朝廷封赠,热肚皮迎着冷枪头,一战下来,死伤一片。还不是等着换一些卖命钱,好归乡养活一大家子,甚至周济战死袍泽家属,给子孙儿女留些田地…………可是北伐以来,除了日常粮食军资供应,大半年战事打下来,统共领了四个月的饷钱!战事紧急,俺们心切国事,可以不讨饷。可是燕京打下来两个月了。军将士卒们等朝廷犒赏等得脖子都长了,却无一分一文到手,还得从军中公用贴钱出来,替大宋收容抚慰这新得之地的百姓流民,两位使节代天阅军,旨意当中也有抚慰之意,这军心不收,如何远战?两位使节不提如何宣慰俺们这些军将儿郎,倒是指责俺们不出,这合不合道理?”
老种说得慷慨激昂,他身后那些西军将领听得眉飞色舞,虽然没有出言附和。但是被老种激起的那种郁郁之气,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立身其间,当真感觉如海潮一般冲击在自己身上!耿南仲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处,他不是个言辞便给的人,也没有经历这种大队武臣抗声以对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是气得手脚冰凉。这天下要乱了,武人跋扈至此!还不是当日童贯统军无力,养出来的这等骄横之气!大宋之祸,大宋之祸啊!
宇文虚中也不开口,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一切。眼前一切,显然已经不是来前所预想的局面。既然有变故,策略就得调整,还不如就让老种说下去,将他们的盘算筹划摸清楚,再好下手应对。他也就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就任老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