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青一噎,然后认命地点点头,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拿着姐的卡,随便刷。”
贺星原还真没跟林深青开玩笑。
油焖笋、水煮娃娃菜、宫保鸡丁、玉米排骨汤,三菜一汤有模有样。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料理,并且羊毛出在羊身上,林深青还是吃得挺感动的。吃完以后眼看还剩半锅汤,见贺星原想倒,立马阻止了他:“放冰箱,明天热热接着喝。”
“干嘛这么……”
“节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贺星原就点点头,觉得自己眼下并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不过――
他想了想说:“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那我现在喝。”林深青铁了心为今后艰苦拮据的日子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贺星原怕她喝撑了,给季四拿了一碗去,自己也替她分担了一碗。
喝完以后两人都有点站不起来,不知何苦。
最后谁也没能洗得动碗,出去散步消食了。
两人共用一条围巾,缠得密不可分,在小区里遛了一圈。贺星原搂着林深青,问她:“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觑觑他:“你要是想说,还用得着我问么?”
贺星原笑着默认了,过了会儿说:“等尘埃落定了会跟你说明白的。”
林深青虽然不清楚具体,大致也能猜到其中玄机,知道他不说是为她好,免她受牵连。万一警方调查到她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她也不多追究,只说:“在那之前,你给我乖乖把失眠症给治好了。最近我不在,睡眠怎么样?”
贺星原老实答:“不太好,你走以后没几个安稳觉……”
他这么大大方方地说着让她担心的话,倒是叫人意外,林深青瞥瞥他,等他的下文。
“所以今天开始,把这一个半月的治疗次数补补?”
她狠狠踩他一脚:“四十五次,这么能补,你当我女娲补天啊!”
“是这么回事,女娲不是造人的么?”
“我看你没钱了,脸皮也跟着没了!”
贺星原笑着从背后抱住她,一路蹩着脚,别别扭扭地跟她一起回了家。
一看“田螺姑娘”季四已经把碗洗好了,贺星原打算把“女娲补天”的事付诸实践,撺掇她天气冷,早点进被窝。
林深青不上他的当:“今天超负荷了,休想。”
他抱着她发笑:“谁规定的负荷?”
“当然是医生。”
“何钰松说的?”
那倒不是。她还不至于跟人家聊这种私事。
林深青唬他:“是啊,何医仙的话得听吧。”
贺星原摇头不信:“你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要是说过这话,我就听。”
她不肯打:“人家没有夜生活的啊,这种时候打扰他。”
“那你就听我的。”
林深青给他磨烦了,心想是个医生一定都不会赞成纵欲过度,干脆真一个电话拨了出去,摁到免提叫贺星原好好聆听教诲。
电话很快被接通。
林深青说:“何医生,在医院值班吗?忙吗?”
何钰松那边挺安静,说:“没,今晚在家。”
“哦,那我请教你个事啊。”
“你说。”
她清清嗓子,刚要问,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年轻的女声:“小叔,吃草莓吗?”
林深青一顿,还没听见何钰松答话,又听那姑娘接了句:“啊,你打电话呢,那我拿进来给你。”
何钰松还是没说话。
这古怪的气氛,搞得林深青都没法问下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水果盘落桌的响动,女声似乎离何钰松的手机近了不少:“怎么不说话了?谁呀,女朋友?”
“没有。”何钰松矢口否认。
那姑娘好像笑了笑:“紧张什么。”说着似乎走了。
林深青一脸“劲爆”的表情,看着贺星原。
何钰松还会紧张吗?
这事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原来她搞姐弟恋不算什么,人家何钰松已经走在时代最前沿,搞起叔侄恋了?
接下来,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再传来人声。
只剩一页一页翻书的响动。
林深青试探问:“何医生,你还在吗?”
何钰松这下才终于应了:“嗯,不好意思,忘了,你继续说。”
贺星原笑了笑,对接声口说:“何医生,我们没什么要紧事,不打扰你处理正事了。”挂断电话,他把林深青一把抱起,朝楼上卧室走,“何医生思想观念这么开放,看来是不会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