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子说的是啊,岷源先生是一心为国的大才,不计较个人利益得失,在副总理这个位子上干了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不是常人能比。曹锟目前还不能动他,毕竟直系军队倒了,可还有不少人在政界,我们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七哥这个总理当的有些吃力,他更善于把握大局,明年开人代会的时候,我看不如挺一挺七哥,让他来当接我这个委员长,不过恐怕要挡皙子的路了。”
杨度听完心中一乐,曹锟在位的时间不会太长,即便是在这个副总统的位子上,也不会向以前那样握有实权。李长庚肯定会让下面的人把他架空,等曹锟下台后,副总统的位子肯定还得让张作霖接手。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自己接手委员长一职,肯定会比现在接手要顺利的多。当然,那时的委员长肯定也没有现在的权力,毕竟李长庚当委员长时的话语权要比大总统大得多,这是谁也比不了的。即便张作霖接了委员长一职也比不了李长庚,张作霖坐那个位子,其实就是削弱委员长的权力,等委员长的权力弱得差不多的时候,应该就轮到自己上那个位子了。李长庚目前平衡政局的思想很透明,那就是要有三股势力,最强大的应该自己为首的北派势力,这部分势力实际上就是李长庚新手建立起来的,他可以放心让这部分势力稍微强大一些。第二股势力就是以梁启超为首的南派势力,这部分势力整合的比较杂,直、皖、湘、楚都有,看着声势不小,但实力不强,内部也很乱套。第三股势力就是李长庚近几年提拨起来的少壮系,这个系虽然最弱,但都在基层,实际权力和能力远远大于摆在明面上看到的这些。而且这个系正是成长期,十几二十年后这个系才是真正强大的时候。想到这李度不由感慨江山代有人材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看大总统的意思是肯定不想恢愎王朝统制了,至少他不会称帝。
但李长庚这些年却搞了祭祀天地的把戏,又住进了重建的大明宫,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会轻易地放弃手中的权力。秦始皇没称皇帝之前,中国不还是有天子吗?“天子!”哈哈,杨度终于从李长庚布下的迷局中想明通了,自己是被皇帝这个词弄得入了迷障,皇帝也不过是一个人创造出来的称呼罢了。天子、元首、总统、总理,什么不也都是一个称呼罢了。皇帝一名,不过是几千年来,深入人心的一个正名罢了。以李长庚现在权力和能力。怎么会在呼一个用了两千多年的名号呢,他的魄力难道还弱于秦始皇不成。他现在要的是撑控这个国家最大的权力,至于那个名号不过是后人对他功纪的称谓罢了。
看来自己存在的目地就是为了李长庚代到那么一个名号,千秋万代的传说下去。自己也能向李斯那样,史上立传,美名千载。
找到了人生奋斗目标的杨度连气势都变得与以前不同了,至少李长庚感觉到了。杨度的变化对他来说是好事。用着比以前更顺手了。以前杨度在李长庚面前总有一丝畏惧,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如今杨度的顿悟将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纱扯了下去,两人交往自然比以前顺畅起来。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李长庚看到杨度神色的变化笑道:“皙子想以了什么?”
“大总统,度刚才在想,这次事后,如何平息后患。大总统。度想。这次事后,您肯定不会充许直系军阀的存在了,但这些人都手握一省督军的权力,手段软了,这些人难免会生非分之想,手段硬了,又容易让这些人狗急跳强。而且这次国内舆论闹得如此不堪,怎么平息下去。也要些手段才成。哎,梁任公这些人。好心办坏事啊,如果没有他们在这其中乱搞宣传,恐怕这次的事情还能大事化小,如今却是麻烦了。”
“哈哈,皙子真是我身边的诸葛亮啊,直十一师还没收拾,你就在为我设想余后之事了。不错,这才是谋大事者,十一师跳梁小丑尔,大军一到必然灰飞烟灭,难得是如何处理余后之事,诚然对于直系手段软硬都不合适,但依我看,还是硬点好,至少态度上要强硬些,手要高高举起,打要轻轻落下。这些人毕竟大多数都没有什么闹乱子的胆子吗。现在咱们国内都统一好几年了,一此不必要存在的势力,也该退出这段历史舞台了。今后的中国将进入到文治时代!”
杨度望向窗外的海面,嘴里念叨着李长庚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文治时代!”做为一个传统文人,曾做湖南少年歌的老文青。年轻时最轻狂的理想便是,白衣卿相,割宰天下的梦想。他跟在李长庚身边做到了这一点,不但统一了中国,还扩疆万里。可随着人到中年,他更理想的是那些历史上创造一个国家兴盛的文臣们,那些死后谥号,盖棺定论的文臣们流传千古的声名。
文治时代,四个字,深入他心,他一生的才华报负就在其中。不光是他杨度,即便是梁任公,任何一个学贯中华文化的文臣们谁也低档不住这个诱惑。
看来自己还是把李长庚的野心想慢了。只要文治时代四个字,传到那些文官们的耳朵里,李长庚想不当天子都不成了。这些人会不要命的把李长庚捧上那个位子,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名垂千古的机会,保住他们的利益。原来李长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认自己与梁启超当老师,就已经在布这个局了。可笑众人都还以为李长庚是想平衡手上的政治势力,还在猜想他要当皇帝。
杨度最先明悟了李长庚的布局,自然要先做些思考,提前布局,其实国内的一些大能们,也都有所警觉,也都在做一些布局。
这天梁任公家里来了一位老朋友,那就是广西省长岑春煊,岑春煊晚清的时候能与袁世凯、张之洞两人齐名,可见其能力。如今看似梁任公是南派首领,但岑春煊在南派的话语权是非常大的,两人相交多年,其间有多少龌龊之事就不足以道来,但两人间的默契却也在这些交锋当中磨练出来。
岑春煊与梁任公两人在一间小书房里聊了起来,岑春煊首先道:“任公,你如何看待这次直系事变?”
“哈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任公咱们两人就不必绕圈子了,现在谁看不出来直系的几个跳梁小丑闹腾不了几天,我说的是你怎么揣测上面那位。”
“我这老儿一个闲人,每天在家读读书,帮大总统教育一下幼子,乐在其中,闲时发表几篇烂文章,有什么揣测的。”
“任公,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实在了,你帮大总统教育幼子的事,我们这帮人可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你这位子可相当于前朝的少傅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连大总统自己都说,永不称帝。我这老朽之人那还来的少傅啊。”看着梁启超油盐不进捏弄自己的态度岑春煊心里十分不爽,梁启超这人得了势就是这幅嘴脸。却也不由说道:“任公就不必谦虚了,上面那位说永不称帝,难道他就没有当天子的心思啊!”
梁启超听完这句话,心思就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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