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李绍元之子李正鸿。
他沉声道“你还认我这个爹我看你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爹, 您说的哪里的话。”李盈语露出个讨好的表情, “女儿这不也是想多了解了解我们庄内的事务嘛。”
她这娇撒的真是百转千回,声音甜美,李正鸿却早就不吃她这一套了。他在李盈语楚楚可怜的目光下严酷地道“都是我平时都你太过娇惯,以至于你越来越任性要不是今日被我抓住, 你岂不是下一步都要偷牢门钥匙了”
李盈语争辩道“我哪敢做这种事啊爹你说的也太过了”
李正鸿气道“还敢顶嘴。禁足一个月”
“你现在就给我回房,我会派人看着你,你这一个月就好好思考一下自己错在哪”
李盈语瘪了瘪嘴,垂头丧气地走了, 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晏长歌,只是在李正鸿的眼底下不敢再说什么。
她不回头还好, 她这一回头,接收到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的晏长歌, 刚要向她露出个安慰的笑, 下一秒就接到了李正鸿射来的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李盈语走后, 来自老父亲的怒吼猛地响起“晏长歌你是给我女儿灌了什么汤”
被人家老爹当成勾引女儿的骗子了。
白殊言抱着被子听了个全程, 幸灾乐祸地在在那里闷笑。
“她这几天一直在求我放你出来,你想出狱为什么不靠自己,要靠骗小姑娘”
“我本以为你虽是贼, 却也存了几分侠义之心,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无耻之徒真是卑鄙小人武林败类”
晏长歌想说点什么, 张了几次嘴声音都被他压了下去。
“”就这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真的太难了。
“呵。”白殊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如清泉般清冽动听。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声轻笑,竟然让暴怒的李正鸿一瞬间定住了, 真如一道冷泉浇灭了他冲到脑门的火气。
他仿佛突然被提醒他背后住的是什么人,收回了激动时直指晏长歌的手,沉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凝重的神色里满是忌惮。
“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就等着死在这里吧。”他最后扔下一句威吓,一甩袖子憋着火走了。
晏长歌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耳边终于恢复了平静,怒吼声却好像仍环绕在脑海里。
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骗子流氓,连淫人妻女都出来了,他真的只是个飞贼从不采花啊
“方才幸亏前辈出声,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说到什么时候。”他笑着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确信,这次经历真的是一种历练了。”
“是啊。”白殊言干笑一声。
他刚刚听晏长歌的好戏听得津津有味,结果一转眼还被感谢了,不免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昨晚费了很多精神,你今天白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晏长歌应道。
最近应该都会日夜颠倒,他便躺上床,入睡时还在心里想,白殊言果然一直很关心人啊。
夜幕再次降临大地。
白殊言洗完澡之后,突然想到晏长歌那边没水,该是一个多月没洗澡了吧。也太惨了点。
他扬声道“晏长歌,你一会儿要不要过来洗个澡。”
对面顿时传来一阵咳嗽声。
晏长歌正在喝水,闻言被水呛个正着。他咳嗽着回答道“前辈好的”
白殊言把他的洗澡水导出去,然后换上换了一桶干净的水。晏长歌这时候也恰好进来了。
虽然一个多月没洗澡,他身上却没什么难闻的味道,人看起来也并不狼狈。只是额角的刘海凌乱地落在脸庞,下巴冒出一层短短的青色胡茬,看起来有种特别的颓唐的性感。
白殊言昨晚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相当佩服他的自净能力。
“水管流的是冷水,要洗热水澡的话得自己烧。”白殊言问他“你内力够用吗”
“够了够了。”晏长歌连连点头。
不够也得够,难不成要教主大人给他烧洗澡水吗。
白殊言虽然刚刚洗过澡,但冒出的热气早已被空气的低温吸收掉了,洗澡水也换了新的,这一角浴室看不出任何有人刚刚使用过的痕迹。
只余空气里一股清雅的香气。
晏长歌脱下衣服跨进浴桶,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四周,随着他撩水的波动直往他鼻子里钻。
浴室被一块白玉屏风与卧室隔开,想到白殊言就坐在不远的床上等他,他总有一种自己呼吸间都在偷偷摸摸的感觉。
“我这有皂角和毛巾,毛巾我搭在屏风上了。”白殊言隔着屏风提醒他“我进去一下啊,给你拿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