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手臂裸露在外也不算特别冷,或许这就是天公作美。
宁语迟介绍完双方新人的恋爱旅程,一旁的电子大屏上,播放了双方朋友们录制的祝福视频,搞笑催泪皆有,弄得人哭笑不得。
主婚人上台发表致辞,接下来要请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
宁语迟看了眼提词卡上的名字,先是静了一瞬,但很快地,她露出得体笑容,说“有请证婚人,裴行舟先生宣读证书。”
宾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裴行舟站在人群前方,接受众人钦佩的目光。
他昂首阔步,走上前来,从宁语迟手中接过话筒。
他的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掌心,短暂接触带起一阵电流,她收回手,那一瞬间若有似无的触感,还在停她的掌心。
她压下心绪,默默退到了后方。
侍应生端着托盘,将双方的结婚证呈上来。
裴行舟拿起其中一本,对着上面的文字进行宣读。
他声音清冷,讲话掷地有声,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沉稳,笃定。
他扫过一眼结婚证上的文字,握着话筒向台下的宾客复述。端着酒杯的侍应生不住在人群中走过,有一人托着一杯酒走过来。他低着头,始终让人看不清脸。
明明超过了来宾所在的范围,他还在向前走,尤其证婚人还在上面,他此刻向前走,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其他人以为是流程另有安排,就没出声,包括宁语迟也这么以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侍应生拿起杯身,另只手放下托盘。他抬起头,眼睛死盯着新娘,面色发狠。
新娘看到他,脸上喜色全无,登时一变“是你你要干什么”
侍应生勾了勾阴鸷的嘴角,说“我说过,你穿婚纱那天,我一定会参与。”
他话音落下,手腕猛地一扬,杯里的无色液体就这样径直朝新娘泼了出去。
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新娘扑进新郎怀里,透明液体没沾到她,直向后方的宁语迟。
变故陡生,她来不及反应,无色液体已到近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一道黑影蓦地扑过来,那惯性带着她,将她压在地上。
场面顿时引起骚乱。
不知是谁在大喊“抓住他”,还有的说“别让他跑了”,女士尖叫的声音,人们惊呼的声音,婚礼进行曲还在演奏,乐队们也不知该不该停。
宁语迟顾不上背后疼痛,下意识撑起身上男人的肩,她皱眉,看向他的脸,问“裴行舟,你怎么样”
他不答,眉头蹙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是不自然的白。
她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快速在脑中搜寻,硫酸,是硫酸
那一瞬间,什么矛盾什么芥蒂都没时间想,宁语迟赶紧把他搀起来,她慌张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人被硫酸泼到后有短暂的自救时间,她拉起裴行舟的手,带他冲下庆典台,跑得太急,还踩爆了几个气球。
有人担心地上前询问,嘴里问着“裴总,您受伤了”,宁语迟顾不上礼貌,直将人推开,拉着裴行舟毅然跳进喷泉下面的水池。
四月的水还是冷的,蓦地跳到水中,宁语迟心脏猛缩,身上鸡皮疙瘩一个个向外冒。她的发尾被水浸湿,贴住裸露的手臂、后背,礼裙也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可她没有时间管这些,像没知觉似的,更没感觉寒冷。
她抱着裴行舟在水里,去捧他的脸,担心得眉头拧在一起,眼睛都红了。
“裴行舟,你伤了哪里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裴行舟脸上没了血色,嘴唇也有些白,额角是细密的汗。
他们相识七年,宁语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她的心脏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大气不敢喘。
她放下捧住他脸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将他扳过来。
裴行舟蓦地甩开她的手,冷硬地说“不要碰我。”
她生了倔劲儿,强扳过他的身子。
在他右侧肩膀后方,西装被溶了拳头那么大的洞,里面的白衬衫自然也未能幸免。
衣料被烧毁的边缘,俱是一片黑色,像一张烧到一半而熄灭的纸。
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浸在水下,水池的水波动,荡漾,而那片被灼烧的皮肤,也随着水的波动,忽而变着大小不一的形状。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他那块皮肤已经毁坏,焦黑,恐怕永远无法复原。
也就是说,这块丑陋的疤,将要伴他一生一世。
这疤像灼到了她心底似的,她的心脏有些窒息。
滚烫的泪从她的眼底涌出,滑过她清透的面颊,一滴一滴掉在水池里。
她喉头哽住,下颌微微发酸,动了动,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她还是开口了,这一开口,眼泪涌得更多,怎么都停不下。
“裴行舟,你疼不疼啊,疼不疼”,,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