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你还知道了什么”童汐小脸通红, 憋着气才没问出那句你该不会是睡觉的时候被我压醒的吧
停停停,这个脑洞开的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要是真的早就醒了,被压了久了肯定受不了, 绝对不会忍她一晚上的
童汐跟岑宴离得近,她脸上青白交加的模样全然落入他的眼里, 但男人却不接她的茬, 喉结滚动了几下, 低低地说了声“渴。”
这么巧她一问他就渴了
童汐虽然怀疑,但动作却比大脑诚实得多, 等她回过神,手里已经捧着半杯倒好的温开水了。
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射怎么她竟然由着岑宴指挥了
算了算了, 这是个刚刚醒来的植物人,就算是陌生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忍心的,更别提他还是自己的丈夫, 童汐安慰自己。
岑宴原本插着鼻胃管,进食过程很麻烦而且要非常小心, 但他醒来后意识清醒,自己主动要求拆掉堵在鼻子里的玩意, 小柯自然答应了。
于是童汐拿起一个调羹,勺了一口温开水递到他唇边。
岑宴本想说给他拿一根吸管就好, 但见童汐如此, 他默默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整个过程有岑宴的配合, 进行得很顺利,仿佛他们是一对默契极好的真正夫妻一样。
岑宴结束用餐后,童汐也抓紧时间用刷牙洗脸,这下明姨对去主宅那边用餐的事不但闭口不提,还让人将她的早餐也端到了这边。
童汐嘴角抽了抽,叫住要出去的明姨“在房间里用餐多不好,会有味道的,到时候岑宴闻了不舒服怎么办”
晚上要同床共枕就算了,连早餐还要在岑宴眼皮子底下用,回头不会变成中餐晚餐也这样吧,当他们连体婴呀
还不如让她去主宅当一块背景板呢。
“大少奶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先跟少爷商量过了,这是他亲口吩咐的,所以大少奶奶尽管放心。”明姨一脸灿烂地说,自岑宴醒来后,她整个人就跟回春了一样,这个早上就见她笑了好几回。
而且也就这么一次,等大少奶奶吃完了让人好好收拾,就不会有什么味道了。
童汐有些不相信地转向岑宴,“你说的你可是个病人,哪能这么不讲究呀要是不小心带来什么细菌怎么办”
岑宴不是大少爷吗大少爷怎么能让她在房间里吃东西
“还有十五分钟。”岑宴语速很慢,但是这几个字,硬是被他说出来催促的味道。
他的意思是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医院,所以让童汐赶紧吃。
童汐
好你个大猪蹄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给我等着,以后我天天在房间里吃香的喝辣的,馋死你
明姨见他们这般眼底笑意更浓,嗔怪地说“少爷你也真是,担心大少奶奶饿肚子就直说嘛,非要嘴硬,让大少奶奶误会了多不好”
童汐明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会
早餐在乌烟瘴气中结束,等童汐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廖院长早从岑耘口中得知岑宴苏醒的事了,对于这次检查比之前还要上心。
一般的植物人昏迷一年后肌肉萎缩,浑身僵硬,口齿不能言,精神状态也不好。
但岑宴不一样,他在这一年半时间里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只是比以前消瘦了一些,而且他还能说话,意识更是非常清晰。
廖院长称这简直不可思议。
“僵硬和消瘦,前者只要通过复建就能恢复,后者则是食补食疗,只要接下来好好注意,不出三个月,阿宴自会跟正常人无异。”
廖院长迫不及待地跟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只要人醒了,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就算是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听到廖院长说的这番话,岑家人都忍不住喜极而泣,甚至失态得抱在一起。
而这一年多以来,近身照顾岑宴的那些人,都被岑耘叫了过去,据说是他亲自跟他们道谢。
不仅如此,岑耘还大手笔地“感谢”了一番。
用什么感谢当然是红彤彤的毛爷爷,就是这么直白,爽快
这些童汐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也不知道岑耘的大手笔到底是多大,但看小柯接下来好些天都没有下去的笑脸,她估计那笔“感谢费”绝对不低。
从医院回来,岑宴依旧没有过问童汐的事,对童汐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
倒是接下来用餐,就算是护工或者明姨送来的,他也指定要由童汐来喂。
众目睽睽之下,童汐拒绝不了,只能接过这个任务。
至于按摩,童汐那自觉得进步神速的技术在医生那里是不过关的,岑耘请了一个专业按摩师,为岑宴疏松肌肉,每天都要按许久。
结果在岑宴醒来的第三天,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童汐,冷不防说了一句“我要洗澡。”
听清楚,是洗澡,不是擦身。
岑宴醒来的这三天,童汐都有给他擦身,但只是擦了上半身和双腿,至于下半身,她好像就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直接略过了。
而岑宴也没有说什么,童汐就觉得他也认可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她打了水出来,岑宴忽然扔下一句要洗澡,可想而知童汐的表情有多精彩。
“你现在还不能动,不要洗澡比较好,再说着凉了怎么办”童汐硬着头皮,苦口婆心地劝他。
岑宴在床上昏迷了一年多,一直以来只是用毛巾擦擦,这一年多以来他根本没有洗过澡,而他手脚还没有恢复,洗澡靠自己的话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