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烈阳高照, 屋内,戚柒却自心底生起了一丝寒凉。唇上的疼痛一点点挑动她的心, 她吸着气, 忍不住伸出舌轻轻舔了舔。
然而刚碰到伤处,便又让她嘶了一声。
有那么一刻,戚柒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淡红色的舌在洁白的牙齿间滚动, 冒了出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唇色越发的殷红,上面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渗出了淡淡的血丝,还带着莹润的水光。
竟莫名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上方的青年眸色越发深沉,像是蒙上了一层浓墨, 那深不见底的墨色让人看得心惊。
“裴唔放开我”
她来不及开口,一张嘴便又被人堵的严严实实, 只能勉强溢出一些破碎的低吟。带着泣音,像是在哭一样。
那低泣可怜又让人心疼,却让他心底的欲、望越发的浓烈。
就像是一头恶狼, 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猎物, 恨不得一口吃掉, 连皮带骨丝毫不剩。却又舍不得如此暴殄天物,想要慢慢品尝。
如此矛盾, 又如此让人舍不得。
青年淡色柔软的唇在那柔妍的唇瓣上碾磨,灼热的呼吸尽数交缠,带着深深的迷恋。他闭着眼, 犹如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偶尔碰到那破了的小口子,便又能引来一声泣音,引得身下的女子微微一颤。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物,仿佛能让人感受到那衣物下的柔嫩玉肌肤。
这是一个绵长又不乏激烈的吻。
他沉迷其中,恨不得就这般过一辈子;她惊恐无措,恨不得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戚柒只觉得嘴都麻木了,只轻轻一碰便让她疼得心颤。然而身上的青年却狠狠的压制着她所有的挣扎,她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只能在这场暴流中随波逐流。
“裴靖你放开我”
好半晌,她终于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那一刹那,戚柒甚至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个吻中。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毫无经验,被人堵着嘴,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好在,最后一刻,身上的人终于大发慈悲离开了那两瓣已经被折磨的红肿不堪的唇。
“呼”
戚柒大口的喘着气,眼前像是炸开了花,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屋里安静得厉害,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粗、重呼吸声,声声击在了她的耳朵里、心尖上,带起阵阵战栗。
“嫂嫂,这礼物,你可喜欢”
他低哑轻笑,声音柔若春水,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戚柒立刻瞪眼看他,犹自喘气,怒道“裴靖,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他轻声回道,一双凤眼紧紧的锁着身下的女子,一寸寸的似要把她身上的衣物全部剥开似的,“我没疯,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戚柒的呼吸顿时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的青年。目光触及到他眼底浓烈未散的占有欲,心神震颤。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她喃喃自语。
“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没疯,我也没疯。”
戚柒闭着眼,想要逃避这疯狂的一切,然而裴靖却一针见血的戳破了她的心防。
“嫂嫂,我刚才吻了你。”
他伸出手,灼热的指腹在那红肿的嫩唇上摩挲,那柔嫩细软的触感让他着迷,唇边笑意渐浓。
他再次垂首,在上面落下轻柔地一吻。
“嫂嫂,你知道吗你的唇,真甜。”
甜到让人想要一口吞下去,如此便能据为己有,独属于他一人,谁也抢不走。便是她自己,也做不了主。
戚柒偏头想要躲开,裴靖却辖制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躲无可躲,只能任由他对她为所欲为。
青年喘着气,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又残忍的问道“嫂嫂,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吗”
“闭嘴,别叫我嫂嫂”
戚柒实在是忍不了了,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种礼物,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不是不想跑,可裴靖却蓄谋已久,戚柒之前毫无防备被她压在床上,待她想要跑时,却发现自己竟被锁了起来。
没错,她被裴靖,锁在床上了。
多么不可思议又可怕的一件事。
她竟然被她的小叔子,被她当做弟弟的人锁上了,甚至还被压在床上,做了如此羞耻的事情。
戚柒是真的慌了。
她偏头,目光在手腕上冰凉的铁锁上看了一眼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床头,一头锁在她的手腕上。那铁圈的大小,刚刚好,上面包着一层软软的布,让她挣扎间不至于弄伤自己。
“这锁是我专门找人订做的,按照嫂嫂的尺寸。”裴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唇角噙着淡笑,“听说那铁匠是京城最好的,手艺精湛,如今来看,果然如此。”
“嫂嫂,这礼物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就等着你回来享用。”
明明他的语气是从未有的柔和,可戚柒的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生起数不清的寒意,就连这炎炎夏日,也无法让她感受到一丝暖意。
裴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把她锁起来
戚柒差点便忍不住骂脏话了。
她直到现在都还是懵的,裴靖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明明之前从未出现征兆,为什么她这次一回来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还享用
她恨不得把这锁连某人一起销毁
“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疑惑的看着裴靖,眼中带着被欺骗的愤怒与悲伤。
裴靖伸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他早便知道,当他做出这些事后,她会愤怒、伤心,甚至厌恶他。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做下了这个决定。
他等不了了。
“嫂嫂不是曾问我,我的心上人是谁吗”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舔了舔她玉白的耳朵,那绝妙的触感让他没忍住,张嘴轻轻咬住,用牙齿轻咬,仿佛在细细品味。
“裴靖”
那里被含住的那一瞬,戚柒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起来,心尖更是像被人狠狠捏住,又麻又疼,整个身子都不争气的软了。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又慌又羞耻。
那白皙的小脸红得似火,白嫩的耳朵也红彤彤的,甚至就连脖子都染上了殷红,整个人都像是擦了一层胭脂。
裴靖看得舍不得移眼,放开嘴里的耳,迷恋的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串湿热的吻。
不但如此,他甚至还解开了她的腰带
戚柒快哭了,这个混蛋,不会真的要那啥吧
“裴靖,不要,你冷静点你再这样,我要叫呜呜呜”
她的唇再次被封住。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的绵长温柔,带着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狠戾和暴烈。完完全全颠覆了戚柒对裴靖的认知,她甚至忍不住生起了一丝恐惧。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心上人。”
他溢出一声满足的低笑,轻声呢喃。
“是你。”
吻如狂风,席卷了她。
再说镇国公府这头。
二皇子突然失踪,让整个镇国公府都乱了起来。镇国公更是再也顾不得为独子的死伤感,把国公府里能用的人都派了出去,寻找二皇子的踪迹。
若是二皇子出了事,他们镇国公府也完了
镇国公自己也在府里等不住,抬脚便出了门,准备亲自去宫里向武帝请罪。这事儿瞒不了,倒不如他自己去说,免得被人身后告恶状。
这般想着,镇国公便带着满腹的忧愁出了门,然而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唤他“父亲,您这是干什么去”
这声音是
镇国公猛地转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骑着一匹马朝国公府而来的秦业。他满脸风尘,似是着急赶来的。
“业儿”镇国公惊呼出声。
秦业跳下马,跪在镇国公的面前道“是我,父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你没死,你没死”镇国公立刻把秦业扶了起来,平日里充满了威严的一双眼此刻湿了,“我儿没死,还活着”
“是的,孩儿还活着。”秦业满心愧疚,“对不起,让您与母亲担心了,孩儿回来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镇国公擦了擦眼睛。
秦业望了望镇国公府门上的白幡,微微一愣。镇国公注意到他的视线,有点尴尬道“为父派人找了你许久,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已经过去十个月了,为父便以为你”
死了,想要你入土为安,便给你办了葬礼。
余下的话镇国公没有说,但秦业依然能猜到。
镇国公轻咳一声道“既然你回来了,为父便叫人把这些给撤了,挂在这里也蛮晦气的。”
秦业憋住笑。
他也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巧,竟然刚好赶上自己的葬礼。
“爹,孩儿看您形色匆匆,这是出了什么事”秦业回道。
镇国公一听,得知儿子平安归来的喜悦都减少了些,他阴沉着脸道“今日为父为你办葬礼,承蒙陛下厚爱,特意让二皇子来为您吊唁。可谁知,刚才传信来说,二皇子在半路失踪了”
“为父正要去皇宫请罪,没想到碰上你。”
秦业眉头紧皱,二皇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听如今的形势,便不好妄断。
他沉思片刻道“父亲,儿子与您一起去见陛下吧。”
“你才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为父一个人去便行了。”镇国公看着秦业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儿子。
秦业摇头道“我没事,父亲放心。”
“我如今回来,本来也要去向陛下复命的。”而且,秦业不信武帝不知他这次落海其实与大皇子有关。
如今看到他,就算武帝要因二皇子的失踪生气,应该也会掂量一下,不至于胡乱迁怒。
毕竟严格来说,二皇子是在来镇国公府的半路失踪的,算起来与镇国公可没有干系。
镇国公人老成精,又在朝堂里混了这么多年,也很快想通了这点,便没再拒绝,与秦业一起进了宫。
镇国公世子秦业落海死了,京中谁人不知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镇国公府寻了自家世子那么久,好不容易心思办了葬礼。
这事大家都知道。
因此当秦业跟在镇国公身后进宫时,宫里的人还以为大白天见了鬼,差点被吓个半死。
后来冷静下来,才终于相信这镇国公世子没死,还好好活着回来了,皆是不可思议的瞪了眼。
掉进大海,竟然还没死,这简直是奇迹啊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秦业,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秦业面不改色,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些打量的目光,待太监通报后,跟着镇国公一起进了内殿。
武帝已经得到二皇子失踪的消息了。
起初确实迁怒镇国公府,如今镇国公携子一起来请罪,倒是让他这怒气消去了不少。
武帝今年四十来岁,因早年四处征战,后来登基为帝也来不及享受,整个国家都百废待兴,他这个皇帝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因此,面容倒是有些显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左右。
武帝乃是寒门出身,镇国公亦然。
当年打天下时,两人还正儿八经拜过把子,称兄道弟,感情甚好。只是后来武帝登基,这做了皇帝,很多东西便变了。
曾经的兄弟在皇权下,成了他的臣子,从此恭敬有余亲近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