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舅舅碰完面后,念稚开上车,便往城南的方向去。路上顺利的接到了一个订单,规定的时间里,念稚到了会所门口,可左等右等不见人。
眼看着十几分钟过去了,念稚有点不耐,顺着订单上的电话打过去,侍应生接通,给了她包间的地址还有客户姓名。
费列
念稚读着这个名字,“费列罗”
她也替舅舅干过好几次代驾,时常遇见有客户醉的人事不省。一般都会先进去找到人,然后再请侍应生帮忙,一起搬到车上。
包间很好找,念稚先是在门口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没关紧。
于是轻轻地推开门,探进去半个身子。
“是你们找的代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包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镶嵌在墙壁的巨型屏幕上深情款款地演着着情歌v,可屏幕上的声音却是哑的。
目光由近到远,先是看见门口的位置,有个男人背对她站着,穿西装,身材高大,腰窄腿长,看背影有点眼熟。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包间里突然冲出一个男人,眼神激动,面如死灰,颤抖着拉着念稚的手。
声音慌得不成样“我我我我叫的代驾”
念稚愣住,显然是被这个局势搞得有些莫名“你是叫费列”
“罗”被生生吞下。
费趔说“对对对,我是”
念稚的眼神还停留在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上“你们一起的吗”
费趔见她还要将费宸带上,连忙摇头,迅速否认“不是”
念稚依旧看着眼前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虽然不太礼貌,但她还是想看看男人的正面。
这个背影总是让她有种熟悉感觉。
费宸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
身旁的罗素会意,“代驾是吧我送你们出去。”
费趔求之不得,念稚狐疑的目光又在男人背影上停留了几眼,想看看的清楚一点,可包间里的灯光实在过于昏暗了。
她有些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
从包间出去的路上,罗素接了个电话。
电话里,老板的声音跟平时有那么点不一样。
“盯紧了。”
罗素应声“是,我会一直盯到费趔回家。”
费宸沉默了两秒,指尖轻点着一旁的皮质沙发,无声又闷重,“我是说代驾的女孩。”
听到这一句时,罗素正走在念稚的后面,他猛地停住脚步,抬眼望过去,眼神变了变“好。”
终于,一路顺畅无阻地回到车上。
费趔屁股刚落地,就哇一下哭出声,把念稚吓一跳。
她盯着后视镜,一时不清楚这人是在耍酒疯,还是真情实感
犹豫一秒后,将纸巾递到后面。
费趔是真的害怕,刚才全凭一口气吊着,虽然他也经常惹费宸,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就像是冥冥之中,被死神摸了下后脖颈。
对着念稚叨叨“你你简直我的救星,不是我的福星,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
念稚表面微笑。
内心os妈的,真遇到耍酒疯的了
费趔一边哭一边激动,平时里拽的二五八万的少爷形象荡然无存,就连一旁的罗素都忍不住侧目。
哭完,又非要拉着念稚报恩。
“你说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念稚突然想起刚才在包间里看到的人,那个熟悉的背影。
虽然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没忍住“刚才站在门口,背对着那个人是谁”
一提起费宸,费趔整个人都不好了。
“提他干什么,他他就是个疯子”
念稚却不可抑制地把那个背影,跟心里的那个人重合到一起。
时隔三年,她从来没见过有谁跟费宸这么像过
“他叫什么名字”
费趔坚决不说费宸的名字,仿佛说出口就是噩梦一样,“你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更不是好人。”
念稚把“正经”联想到那种意思了,还以为是在会所里工作的人。可就算刚才那人是在会所工作,念稚却更瞧不起费趔这种二世祖。
尤其当那个背影跟还跟自己的心上人重合后。
念稚忍不住怼道“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你知道什么呀,就乱评价别人”
费趔本就在会所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听连个陌生人念稚都在偏袒费宸。
瞬间炸毛,冷笑着说“知道什么我知道他有人生没人教,知道他冷血麻木,自私自利,知道他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话还没说完,念稚一个刹车,费趔的脸就被狠狠地怼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哎呀我去你干嘛”
念稚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转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以前上学时,面对各种谣言,她就无原则地偏袒费宸。
结果现在遇见一个跟他长得像的,念稚还是忍不住偏袒。
念稚“你是他什么人”
费趔懵“啊”
念稚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很了解他吗”
费趔“我”
念稚“你经历过他经历的一切吗”
费趔“没没有啊”
念稚“你没有经历别人经历过的,那些痛苦你没有感同身受,那些绝望也没有将你逼入绝境,那些看不见天亮的黑夜里,你也没有为别人点亮过任何一盏灯。”
“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费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骂。
“当你嘴上用这些恶毒的话去评价别人,并不会代表别人不好,恰恰反映的你自己内心阴暗。”
“你说别人无情无义,是因为你自己心里麻木不仁,你说别人自私自利,是因为你自己心里唯利是图。”
念稚一口气骂完之后,费趔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