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要进入二楼,这是仅有的两条路。
而它们都已被史腾等人封死。
“这说明二楼那个人不是从外面进去的?”刘培茄站在他的身边,“他一直在上面?从二十年前起就一直待在上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从他们的飞船坠毁躲进卡西尼站避难一直到现在为止,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幽灵般的人物藏在他们头顶上的房间里,它在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熟睡之时起来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怪笑,这就好比你住的房间墙壁里其实藏着尸体,但你一直到搬离之后才从新闻上看到警方把它从墙壁里凿出来。
这个时候当你回想起过去那些独自一人沉睡的死寂夜晚,原来黑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与你共处一室。
他甚至在用发白浑浊的眼球注视着你,隔着几毫米的粉墙。
无论你在干什么。
“奶奶的,吓死我了。”刘培茄嘟囔。
史腾抬头望着白色斑驳的顶板,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上下的通道没有被打开,那么二楼的人是怎么上去的呢?难道他真的就一直待在卡西尼站的二楼,待了二十年?
不,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二楼怎么可能有人呢?
用屁股想史腾也知道,此刻卡西尼站的二楼是一座破败的冰窟,空气中不含氧分,温度低到甲烷都能凝结,人体组织只要在外界环境中暴露五秒钟就能冻得和玻璃一样脆。
“活见鬼了。”史腾喃喃,“这是哪路孤魂野鬼?在这里阴魂不散。”
“要不咱们上去看看?”刘培茄伸手按在舷梯的舱门上,用手指抠了抠凝固的白色修补剂,划出一条浅浅的凹痕。
史腾吓了一跳,一巴掌把他的狗爪子打开了。
“不要命了么?”
史腾和刘培茄一样好奇,他也想知道二楼上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作为哈迪斯号探矿船的船长,他的第一要务是保护船员们的生命安全,第二要务是保护船员们的生命安全,第三要务还是保护船员们的生命安全,除此之外一切都是不重要的,管它二楼是什么,就算是天父耶和华,在船员们的安危面前也是可以牺牲的代价。
反正史腾也不是基督徒。
而打开封死的舷梯舱门会导致严重后果,卡西尼站一楼的气密性会因此破坏,他们花了很大力气修好的卡西尼站会再次报废,低温空气会迅速侵入一楼的走廊,几分钟内气温就能低得和南极一样,这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史腾也很痛苦。
真相近在咫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楼板。
他却没法上去,简直是百爪挠心。
要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他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得上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在作妖。
“这该怎么办?”刘培茄问,“我们该怎么办才能知道上面的是谁?”
史腾想了想,扭过头来上下打量刘培茄。
“要不你吼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