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 那等我们走了后你就留在这里便是。”米仙仙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她可是个好娘亲
三饼扯着小嗓子喊“四饼, 当僧人可是要剃光头的。”
“不能吃肉”
但四饼还小, 最爱的也不是吃肉,他喜欢吃的多了去了, 皱着小脸儿想了想, 很是干脆“剃就剃。”
娘说过头发是会长的, 三哥真笨,他长出来就不好了么
三饼高兴得很,“四饼是小光头了”
会长的。
四饼鼓着小脸儿不看他。小兄弟俩打小就喜欢贫,四饼懒, 多是三饼这个当哥哥的逗弄他,气得他寻了爹娘告状。
樊三夫人说到做到, 很快就过来了,一脸笑眯眯的, 还在几个饼饼身上看过“你家这几位公子养得可真好, 还陪着当娘的来上香,我家那几个,连闺女都不乐意陪我来。”
大周的姑娘们能玩得多,踏青赏花,街坊茶坊, 看戏听曲儿,每日都不重样的,更有那“双陆”“叶子牌”等,更不提闲暇更得学那琴棋书画, 平头百姓家中的闺女学针线厨艺是为了以后好入了富贵人家的眼,招揽去能为家中挣些银两,大户人家的闺女学来只为了添个美名儿来着,提及很是有面子。
来城外寺庙里上香的多是娘子妇人跟婆子们。
三夫人说得很是羡慕。
米仙仙挺了挺小胸脯“正好他们今日旬假无事。”
来的时候米仙仙还不乐意带着几个儿子来的呢,这会儿她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樊三夫人还是大户夫人中日子过得舒心的了,连她都羡慕,那其他人家的夫人还不得多憋屈呢,还是她好,出身虽不高,但她会教儿子啊。
都是她的功劳。
三夫人来找她去听法会,说是安庆寺的主持大师讲的经文,主持不常露面,但他德高望重,在平城中很是有名望,各家的夫人娘子们得以能听大师讲经为荣。
樊三夫人跟两个妯娌处不到一块儿时,这安庆寺便是她常来的地儿,熟络得很。
“听大师讲一回经,这浑身身体都通畅了,大师还曾经夸过我,说我灵根通透呢。”她挽着人走,却家何家的几位小公子也跟着,不由得说道“我们这是去听讲经呢,你们又听不懂,不如去后山走走,安庆寺的桂花可是出了名儿的,如今正是八月,正是赏花之时,你们适合去那里走走的。”
几个饼饼一脸正色“婶子,我们要护着我娘呢。”
三夫人“这寺里人多得很,哪里用得上你们几个半大孩子。”
到底,三夫人格外羡慕。
陪着来上香不说,还寸步不离的跟在左右。她生了三子一女,这数量上跟何家几个一样,何家最小的才几岁,她最小的闺女都比他大上不少,能得用的了。
但得用有甚用
一个个的也是人高马大的,连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比不得。
她这个气呀
米仙仙嘴角噙着笑,眼里满是得意,她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别管他们了,他们想跟便让他们跟着吧,你不说这主持大师难得讲经么,正好也让他们也听听的,沾点这佛音袅袅,宜然心神,指不定以后在学问上能更精进些。”
她当娘的都没意见,三夫人更是没意见了,带着他们一块儿去前殿听经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殿里已经坐了不少妇人娘子们,见她们身后跟着的几个孩子,个个都诧异的看上两眼。
实在是还从没见过有这么小的孩子跟着来听经的,这还是头回见。
安庆寺的主持宏德大师非常慈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抑扬顿挫,听得人不由得沉浸其中,随着他的话静下心神,会心一笑。
半个时辰后,讲经结束。
妇人们纷纷朝外走着,三三两两的说着听到的经文,三夫人一脸的通透放松,出门时还问她“你觉得大师讲得如何”
米仙仙想了想“极好。”
“你也觉得不错吧。”她说了起来“大师这回讲述的是佛家的因果关系,指点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
她滔滔不绝。
米仙仙眉心紧蹙。
有、有讲这些的么
但她丝毫不敢露出丁点不懂的意思,随着三夫人的话不住的点头“你说的是,大师讲的真好。”
可把三夫人给高兴的,只觉得他们简直就是那话本子里说的知己啊,别说志趣相投,连这看法都是一模一样。
一路说到了后院厢房门口,三夫人正准备再仔细给她说说以往大师讲的经,却见何家厢房门口正站着个身长玉立的人,身姿挺拔,模样清隽,气势不凡,两手一边牵了个不大的孩子,瞧着同四饼年纪相仿。
“这是”
三夫人认不得何平宴,正要问。
四饼已经一把扑了过去“小柱儿”
何平宴右手上牵的正是严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