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抢在整个村子鸡飞狗跳里进行着。
育秧是搭着四堂婶家的一起做的。
白荷家的地收的早种的也比别人早。
插秧是五堂叔家给插的,白荷还是照例管饭,双方都十分满意。
白荷收拾好一切开始她的摆摊之旅的时候,村里大多数人家才开始插秧。
鸡蛋糕是白荷最开始打算做的点心,拿去镇上试试水。
晚上在空间里拿着电动打蛋器整整做了两筐,白荷赶了个大早,赶着牛车就去了镇上。
双抢时节,家家户户都得准备些好吃的给家里的劳动力,一年里,也就这个时候和过年前那半个月是不管日子日日都是圩的。
白荷的鸡蛋糕很受欢迎,就是贵了点,好在这时候,大家都是舍得的,多多少少买一点儿,两筐鸡蛋糕也算卖的完。
早出晚归好几天,双抢也就慢慢过去了,前两天舍得买东西的人家也开始抠唆起来,白荷等到天色快暗下去了,还剩半框鸡蛋糕没卖完,只能匆匆忙忙赶回了家。
还没进门,就被对面兰花叫住了。
“荷花”刘兰花好不容易逮到人,当下从家里蹿了出来。
“你可真行,天天不见人影,你弟弟天天给你拾柴来也不见你要,我看他脑袋都快垂到地下了。”
“什么”白荷愕然。
走到门外,果然有小捆的柴火,只不过确实太小,感觉就是十来根棍子捆在一起,还松松散散,四周也散落了一些零星树枝。
“这两天都忙糊涂了,压根儿就没留意,你咋不早说”
家里牲口要照顾,每天还要去摆摊,门外什么时候多了点树枝哪儿那么清楚,她还以为谁家小孩子在这里过家家呢。
“我都看不到你怎么说”兰花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儿。
“先头是大宝不叫我说,这两天,这门口柴火都没动,我看大宝都快哭了,说来你什么时候和大宝这么好了那不是你后娘生的吗”
“是啊”
白荷叹口气,捡起门口的柴火进门。
后妈进门,生了两个儿子,白大宝和白二宝。
按理说,这前头和后头的孩子是合不来的,偏偏大宝当初多是原主带的。
朱招娣进门的时候,白家还有些底子在,朱招娣忙着勾住白父,忙着同村里打好交道,忙着八卦等等,白大宝生下来之后,虽然把他当成宝贝,多数时候却是白莲花在带着。
等大宝大了,家里境况又不好了,白进和朱招娣为了讨生活,也是早出晚归,生活的落差让他们当时脾气有些暴躁,大宝就更加成了姐姐的跟屁虫。
直到原主被卖给刘家。
刘家村和山下村大概隔了两座山,从山下的小路走,脚程快的也用不了多久,原主来刘家半年后,不知道怎么的大宝也摸过来了。
原主在刘家虽然说做的多,但是吃的也不亏待,不时能捞到颗糖或者一块糕点,就通通藏起来给了找过来的弟弟。
这么来往着,白家两口子竟然半点儿都不知道,还以为儿子早出晚归都是在村子里和别家孩子玩。
白荷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心中感慨着家人都是心大的。
村里孩子皮实,都是一群一群到处玩的,但是这个玩是有范围的。
像白大宝这样,绕过山过来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才几岁的小孩子,山脚下虽然是没听说有什么猛兽,但是野猪还是有的,还有毒蛇,这都是危险源,村里交给小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许独自上山下水。
原主也是个糙的,完全没考虑过其他,这几年,没有出事只能算是命大。
“我明天在家等着他,要是看到记得给我报信,我怕他不敢见我。”
白大宝被家里宠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村里,说不上人憎狗厌但也是叫村里最头疼的几个淘小子之一。
除了原主,谁的帐也不买,天老大他老二的,若是没有人管教,这个性子,以后估计就得是附近的二流子了。
先前没想起来,如今,既然人都上门了,白荷也得操起这份当姐姐的心。
第二天,白荷早上去打了猪草就在家待着了。
白大宝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来的,拖着捆大大的柴火,脸上都是汗,一边走一边催后面的二宝赶紧走。
白二宝已经累得不行了,偏偏又怕哥哥丢下他不管,只得哭哭啼啼往前挪。
“你慢死了”大宝抱怨一句。
今天为了拾更多的柴火耽误了时间,再不走快点儿一会儿就赶不上回去了。
“我就是这么叫你带弟弟的”
送了一捧荔枝给四堂婶家,白荷才走出兰花家的大门,就看到了满面通红的大宝。
小小的人儿拖着一捆估计比他自己还重的柴火,的太阳晒在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豆大的汗水打湿了身上的棉布褂。
白荷眼睛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心底的酸涩,分不清到底是原主的情绪还是她自己的。两步上前,白荷不由分说接过捆着柴火的藤条,抱起还在哭哭啼啼的二宝进了家门。
“姐”大宝看着姐姐沉下来的脸,嗫嚅着叫了声,垂头跟在后面。
把柴火放在院子里,打水给两人擦了脸,锅里的绿豆汤刚好凉了,盛了碗绿豆汤,再拿了昨天剩下放在空间里的鸡蛋糕,看着兄弟两人吃的狼吞虎咽,白荷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吃饱喝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刚褪下的红潮再次爬上白大宝的脸。
“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以后不许再来了”
白荷喂二宝喝完最后以后绿豆汤,拦下他还想再拿鸡蛋糕的手。
“姐”大宝红红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多说什么,他这么大了,什么都懂,自然知道家里和姐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