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一群小孩的好处在于, 孩子的父母永远会站他这边。
砸完鸡蛋之后, 物业跑来调解, 孩子就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转述给自家爸妈。结果你一言我一语也没讲清楚, 家长们只隐约知道这里住了个变态色魔,登时如临大敌。
高级小区消息灵通,事情一传十十传百, 孩子传家长, 家长又迅速传去附近其他几个高级小区。
小青年很快就住不下去了。
直到他搬走,骆北延也没想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余窈在外面被欺负了,从来不跟他说呢
最开始她被前男友爬窗泼硫酸,他们俩不怎么熟,她不说还情有可原。
可上次在学校被人造谣, 他是通过辅导员知道的;这次被猥琐男摸尾巴, 他是通过小孩子知道的。
余窈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些
骆北延自认沉稳可靠。
虽然不要求她危急时刻第一时间想到自己,但至少可以知会一声吧。
某一天临睡前, 他问身边的余窈, 到底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说的。”余窈闭着眼回答。
她当然不会跟骆北延讲。
本来骆北延就嫌她穿得少, 再跟他说这个不是找骂吗
骆北延借着一点月色凝视她的侧脸。
她肤色薄透,纤细眉峰习惯性地蹙着,这么看不觉得柔弱, 只是略微有些讥诮厌世。
余窈觉得脸上微暖。
她睁开眼, 骆北延伸手摸到她眉间, 给她抚平褶皱。
“窈窈”他轻声道, “你可以依靠我的。”
余窈复又闭眼。
她当然知道要依靠骆北延。
她现在吃喝穿住, 没有一处不是靠骆北延得来的。
都说男人靠不住,但是靠男人,男人倒了可以再换。
靠自己,自己倒了就没了。
这是余窈长久以来从姐姐身上认知到的一件事。
毕竟,如果能够不劳而获,谁又愿意在泥潭中挣扎求生呢
余窈也希望有人伸出一双手,免她颠沛之苦,解她忧患之困,但这个人不能是骆北延。
因为他一直分不清一件事。
她想依靠一个人,仅仅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到而已,不是因为她喜欢那个人。
骆北延会胡思乱想。
会觉得她依赖着他,也恋慕着他,然后就会产生膨胀的男女之间情感。
这都是不必要的。
骆北延太好了。
她从来不配他喜欢。
他哪怕有泛滥的爱,只是从指缝间垂下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给她,她也希望自己是通透的虚空,能让这一丝爱完完整整地溜走。
她感觉颈上微暖,骆北延牵起了她的项链。
“把它摘下来吧”他低声问道,手绕去她的后颈。
这是锁型的项链。
当初送给余窈,也是出于幼稚的报复心。
现在他后悔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余窈一直很痛苦,但总归跟他有关。
“怎么了”余窈睁开眼,月光湿漉漉的折射在她眼瞳中,她压住了骆北延的手掌,慢慢十指交叉,“因为我不听话吗”
骆北延感觉她慢慢靠近了。
她看起来很不安,手指非常用力,拇指指甲深陷在他的掌心。
轻微的疼痛很快被别的感觉盖了过去。
骆北延迅速扣住余窈藏在下面的另一只手腕。
“怎么办我把钥匙丢掉了。”余窈眼睛闪闪发亮。
她看见骆北延动摇的神色。
“别闹。”骆北延想威慑她,但是开口声音很哑,暗伏着得不到满足的迫切。
余窈含下他的喉结。
这样做的时候,也把她侧颈暴露出来。
也许是见多了她的伤,骆北延总觉得她肌肤上总有种薄透易碎的意味。
可以轻易吮出血,然后产生皲裂似的红蓝色絮状纹路。
他不受控制地低头,用力把她的身子压向自己,然后咬上她的颈。
余窈发出短促的惊叫,松口退开。
骆北延将她抓住了“你把钥匙丢去哪儿了”
“就是丢掉了。”余窈闪避道。
骆北延顺着她的眼神看向灯罩。
他抬手去够,余窈迅速翻身上来,在他手臂上用力咬一口。
骆北延吃痛收手,微微吸了口冷气“嘶”
倒不是因为被咬伤了,而是因为余窈压到了微妙的位置。他脸色沉沉,眼里也闪烁着暗光,抬起被她咬了的手拍了一记灯罩,室内瞬间一片黑暗。
只有微茫的月光从窗帘里透出来。
月色伴随他的体温,渗入在余窈薄透的肌肤之下。
她被彻底占有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起骆北延的问题。
为什么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