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缝合伤口,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骆北延把余窈转去私人医院。
他守了余窈一晚上,她什么都不肯说。
“以后房门别关了。”骆北延冷冷地说。
余窈脸色都快比枕巾白了“我要是去天涯发个姐夫要求我跟他同居并且不允许我关房门,能在一夜之间盖出八千楼。”
“别犟嘴,这是生命安全问题。以后家里的锐器我会收好,你再敢碰一下我就把你手打折。”
余窈哼了一声,背过去不理他了。
第二天,骆北延去集团晚点了。
这对秘书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因为骆总就是个活闹钟,给他做日程表都要精确到秒的那种。
今天他居然来晚了。
秘书们惶惶不安。
“车祸”
“生病了吧”
“也有可能是被困在电梯里了。”
秘书长不耐烦地说“少乌鸦嘴了骆总肯定是因为去越南太劳累,想多休息一下。”
其他人纷纷表示有理。
“对,骆总最近压力是挺大的,我上回听见他用大悲咒当铃声。”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
“特别设给某个人的铃声吧。”
“都不上班了不想干了”秘书长把所有人赶回自己座位。
正好这时候骆北延来了。
他昨天的衣服没换,衬衫微皱,头发有点乱,下巴还有点胡茬。他步伐冷硬,挺拔身形中带一丝风霜浸噬的寒意,所过之处仿佛温度都低了几分。
秘书长躬身行礼,所有人都从座位后站起来鞠躬。骆北延一句话没回,也没解释为什么晚到了。他锁上门后再无动静,留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秘书长敲桌子说“好了,别盯着门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中午,骆北延在穹英大厦的顶层花园里跟人见面。
来人穿一身黑色皮裙,至少一米七五高,纤腰丰臀,妆容浓重冷艳,看起来跟模特似的。手里提的包包上用钻石和紫水晶镶了个跟她很像的女人头像,完美融合了“昂贵”和“俗气”。
“你先说说,你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骆薇取了墨镜,在骆北延对面坐下。
她就是之前负责东南亚生产线的人。
这次越南出事,早晚要追责到她头上。所以她准备出国去旅游几个月,避避风头,等骆北延解决好了再回来。
没想到她刚到机场,就被骆北延的人截了下来。
“你先坐。”骆北延颔首道。
骆薇哂笑着坐下,感觉自己在这个表弟面前矮了几个头。
骆北延撑着手,缓慢开口“你”
骆薇眼尖,瞄见桌角有厚厚一本“安全生产整改方案”,赶紧挑开话题“哎呀,听说你昨晚玩大了”
“什么”骆北延皱眉。
“放心,我不会跟老太太讲的。”骆薇暧昧地笑,眼中冒出八卦之光,“我听整形科小姐妹说,你昨晚把人弄进医院了哎哟,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玩得粗暴的嘿嘿,你新欢是谁啊”
骆北延脸上阴云密布。
他把整改方案重重地摞在骆薇面前“你最近不能出国,呆在总部上班,把事情解决清楚再说。”
骆薇脸僵了“唉,我这不是预约了医美吗那个手术只有日本能做”
“更多资料问秘书室要。”骆北延完全不留情面,扔下东西就走了。
其实他本来想问点别的。
骆薇研究生学的是社会性别研究,对余窈这种情况多少有点了解。但是刚才听她胡说八道,骆北延又不愿意多问了谁晓得她转头会添油加醋讲成什么样子
骆薇看着自家表弟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骆老太太英明。
老太太早说了,骆北延跟那个女人长久不了。
这不,他又找个新欢玩起来了。
骆老太太是个厉害角色。
她根正苗红,早年丧夫,拖着五个子女长大,最后养活的只有长子骆喻之和幺女骆惠之。后来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创业成功了,两个子女却都没来得及享受多少。
儿子骆喻之风流多情,最后猝死在女人身上。第一任妻子留下一个男孩骆北延。
女儿骆惠之体弱多病,是得胃癌死的。她生孩子生得早,都是女孩,都跟她姓,长女骆薇、次女骆茜,还有幺女骆菁。
这四个孩子都是由老太太带大的。
骆家家教严格,虽是家族式企业,却要求孙辈都从基层干起。骆薇、骆茜、骆菁能力都不差,但比骆北延还是逊色不止一筹。老太太观察很久,最后才敲定骆北延的继承人身份。
结果她刚做出决定,骆北延就跟余帘儿一见钟情了。
余帘儿是什么人
十八线小城市的无业游民,住300块钱一个月的出租屋,独自养一个念高中的妹妹。妹妹又是艺术生,一看就是学习太差找条退路的选择。
那天骆北延去生产线上视察,正好碰见余帘儿想在厂里找工作。
他一见钟情是真的一见钟情。
不到半分钟,骆总就被余帘儿清纯动人的外表和美丽善良的内心俘获了。他给钱,余帘儿不要;他帮忙安排岗位,余帘儿也不屑于受施舍。
骆北延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们的接触多了起来。
骆北延了解到,余帘儿有个妹妹,叫余窈。
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出租屋里有很多余窈画的画,看得出很用功。
余帘儿不常谈起妹妹,每次说起都是为钱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