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两声,“说不定说不定我求情他能留你一命呢”
领头人一愣,被她的话中意思打动,手上动作停住。
毕竟主子手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戚世子在主子心里地位不一般。
若是她真的愿意帮自己说话呢自己是不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眼中渐渐透出希望的喜悦来。
就是这愣神的片刻给了戚善机会。
那领头人还没反应过来,她握在自己箭矢上的右手就猛地发力,下一刻,那还带着倒刺的箭矢就被她从自己的肩膀上拔出,然后精准地扎入了那领头人
的左胸口。
精准、快速、大力。
肩膀伤口在流血,喉头也有铁锈味。
戚善看着领头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轻咳一声,把箭矢更用力地扎下去。那箭矢上还带着她的血,此刻就刺穿了他的心脏,带走了他的生命。
她温柔地替他阖上双眸,轻声“傻瓜,哪怕是你主子能饶你一命,我也不会饶了你呀。”
还想和她一起下黄泉
蠢货。
左肩的血还在流。
雨也开始越下越大。
戚善用右手捂住伤口,企图减缓血流的速度。她晃晃悠悠地起身,在原地踉跄几步,好歹是站稳了身子,开始往前走去。
她身份不同,刚才又眼也不眨地杀了领头人。
其他留下来的蒙面人不敢动她,只能在原地沉默注视她一点点慢慢走来,不由自主地都给她让开了道路。
鲜血和泥沙让她青色的外袍看起来污浊不堪。
戚善却始终挺直了脊背,步履虽然艰难,却始终没有倒下。
一片沉默中,她往山下走。
直到有人挡在了她身前。
戚善抬起头。
魏洵撑伞,举在她头顶。
他目光顺着戚善苍白的脸滑到她捂在左肩的右手,神情一怔。嘴唇嗫嚅,半晌只说出了一句话。
“阿善”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戚善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来晚了吗”
戚善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又无波动地移开,仿佛自己面前根本没有站着这么一个大活人。
她晃悠着走出伞下,任由雨水再次侵袭全身。
继续沉默前行。
魏洵嗓子有些干。
他扶住戚善的胳膊,低声“阿善,今晚的事之后再说好不好”声音沙哑,“你伤得不轻,我们先回去给你疗伤。”
戚善左手无力,便拿右手去挣脱他的帮扶。
她右手还有自己伤口的血,如今那血便毫不顾忌地染在了魏洵的手上。这血还有些温热,沾在手上,带着一点腥气,还有些黏腻。
魏洵此刻完全想不起自己的洁癖。
他以往最讨厌鲜血,觉得不洁,如今却觉得心如刀绞。
他快走上前,继续替戚善撑伞。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
伸手想要触摸她,又怕她挣脱自己牵动伤口,到底只能犹豫着放下。
魏洵想要解释“阿善我没想要你欺瞒你”
只是这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生气。
于是只能瞒着。
现下正是他和魏澹魏琰扎争夺得最激烈的时候,可是无论是他还是魏澹、杨瑞英、甚至是皇后,在阿善面前都努力假装一切如旧。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和小时候一样快乐无忧。
毕竟这可是大家都想要保护的阿善啊。
戚善停住脚步。
魏洵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脸。
“阿洵。”
她还和以前那样叫他,可是魏洵却分明觉察出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戚善回头看他,声音疲倦,眼中满是困惑。
她轻声“可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难不成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换不回在皇权斗争下的一条命吗
魏洵从没见过戚善这个样子。
她小时候就是个整日笑嘻嘻的小胖团子,长大了之后也仿佛并无烦恼忧愁,整日快活潇洒。所有人都愿意和戚善交朋友,只因为同她待在一起时轻松快乐。
魏洵小时候恨她这种单纯,长大了却又想守护她的这种天真。
她是聪明的糊涂人。
魏洵无声沉默许久,刚想说什么,抬头就看到戚善双眸紧闭,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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