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木鹤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心脏乱糟糟地跳着, 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在用被烈火灼烧得只残余一丢丢的理智思考后,她打算悄悄地把烫手山芋放回去。
动作弧度不能太大, 要轻拿轻放,不然把他吵醒的话,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木鹤提心吊胆, 一根根地松开手指, 直到完全撤到安全范围,确定神不知鬼不觉地物归原主、物归原位后,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摸着发烫的脸颊心想,他每天都会这样
血气方刚的男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要是不她才要担忧,顺便反省是不是自己的女性魅力不足呢。
木鹤做完心理建设,准备再躺会儿, 睡是不可能睡的了,只是还没合上眼, 她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略显喑哑却清晰分明的男性嗓音“木央央。”
木鹤如遭雷击, 电流随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全身都麻木了, 她一动不动, 试图以装睡蒙混过关。
被发现了
一定是的,他气息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让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木鹤完全没有经验,不知怎么应对,唯一知道的是,将装睡进行到底。
他似乎存心不肯放过她,挨得更近,体温灼人,木鹤生怕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拿出能冲击金叶奖影后的演技,幽幽地醒过来,咕哝着说“唔,好困啊。”
她刚醒,她什么都不知道。
“央央,”霍斯衡低笑,“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木鹤还在负隅顽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他尾音微扬,她听得头皮发麻。
“你确定真的要我说明白”
木鹤装不下去了,虽然她逃脱不了往火里丢干柴的帮凶嫌疑,可问题的根源在他,想都别想让她帮忙解决,她吞吞吐吐地提醒他“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霍斯衡沉声道“这样的话性质就更恶劣了。”
木鹤嗯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给她听“既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却对我做出了那种关系才能做的事,你说,这算不算耍流氓”
木鹤竟然觉得他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如今我的清白已半数毁在你手中,”霍斯衡一语双关,缓缓地诱她,“你说,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都上升到清白了,这么严重啊木鹤羞愧地抬头飞快瞥他一眼“要怎么负责”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老狐狸,木鹤腹诽,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地要名分呢,偏不让他阴谋得逞,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没办法了。”霍斯衡抚上她手臂,慢慢地往下,轻捏住手腕,“我这个人呢,什么都吃,就是从来不吃亏,别人从我这儿拿走一分,我就要他还十分。”
“郗衡别闹了,”木鹤本能地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用力反按住他的手,“我考虑考虑,行吧。”
至于考虑多久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霍斯衡本就是在逗她,意外之喜,见好就收,他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木鹤偷偷地瞄了瞄,浴袍宽松,什么都看不到,颇为可惜。
浴室的门关上。
此情此景,让木鹤想起了年初一早上他从浴室出来的事,她还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洗澡,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
他这会儿在里面做什么坏事木鹤一清二楚,画面是想象不出也不敢想象的,不过,她亲手感受过,似乎size还行
什么行不行的,她又没有别的参照物可以比较。
羞死了。
木鹤懊恼地叹息,一下又笑个不停,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哎呀哎呀埋进被子里。
天色大明,朝阳初升,被黑夜洗濯过的红霞挂在天边晾晒,清澈透亮。
整夜都没合眼的丁吾站在窗前,眺望山景,凉意裹了他一身,他浑然未觉,如同一座石雕。
不加节制败坏了身体,静养数月才有所好转,从那以后,他的作息就变得规律,像这样的情况,是头一回。
昨晚的酒会上,和尤芬芳有关的画面历历在目,尤其是她说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丁吾,我给你生了个女儿。”
不得不承认,当他知道自己成为了父亲,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和他血脉相连后,那种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欣喜若狂,激动,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他的女儿,他有女儿
“她现在在哪”
“你不是不想要她吗所以,一生下来我就把她丢掉了。”
她语气特别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却字字诛心,刹那间,他从云端坠落冰窖,失态地捏住她肩膀“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做得出”
“呵呵丁吾,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吗当年是谁让我把她流掉的”
他被回击得哑口无言,他不否认确实说过这话,可他以为,那是她玩的把戏。
他的女人中,尤芬芳不是第一个妄图借着孩子作为踏板成为丁太太的,也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