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两个阎王爷像是同时响起了某件事,神情骤然恐惧起来。
“那冥王他”
“当时鬼域未兴,深渊中没有浓雾,我眼睁睁看着冥王向下掉了千丈。”
“对对,当时如果有台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约是死了”
“绝对死透了。”
两个阎王爷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到这里,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飘在自己小乌云上的小绒球,一脸鄙夷地看着两个阎王爷,当初我若不是苦练了十余年攀岩,小有所成,敢从悬崖边往下跳
那边,十万阴兵终于把木台拉了上来,动作极其熟练地架起木桥,排着队穿桥回到悬崖边,开始集合,而后扛起埋在途中的大捆麻绳,排着队列行进到另一个更深的,几乎隐没在浓雾中的木台正上方,开始往下放绳索。
“哎,底下还有活着的吗”
“天庭的兄弟们,还活着的喊一嗓子,把你们拉上来”
地府阴兵从来没见过神仙,此刻正热情高涨地和地下的天兵兄弟喊着话,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掉下去似的。
六零后鬼将情商高一些,朝着底下不太动弹了的天兵天将中气十足地大喊
“兄弟们,别多想,我们也不知道这哪儿来的绳子都是鬼帝那帮混蛋在捣鬼,我们是地府正经阴兵,是在救人,你们说对不对”
天庭的专属大台子比地府阴兵的要低很多,受到的侵蚀呈指数倍增加,还能动弹的那些个天兵天将谁敢反驳,只得硬着头皮连连称是。
等到第一批天兵被绳子吊着一点点拉上来的时候,两个阎王爷才看到那天兵的模样有多惨,像只被烫了毛的野鸡似的,软塌塌挂在麻绳上,周身被深渊侵蚀的仙气还没散尽,看起来仙雾缭绕的,像是从蒸笼里拿出来的一样。
总之,那天庭专属木台的高度十分讲究,弑杀仙神的罪名是绝对背不上的,但捞上来的这些个不太会动了的东西,没个百年,恢复不过来。
这是一个艰巨而缓慢的巨大工程。
半死不活的蒸鸡似的天兵天将,一茬一茬被吊上来,少有的精神些的天将,在吊上来的过程中,总会不经意地被摇摇摆摆的绳子带着,咚咚撞向崖壁,等完全救上来后,就也不太活泛了
底下的是个四方台子,上边能站人放绳子的,就一个悬崖边儿,拉上来的天兵没地方放,就草草堆在后面的土地上,渐渐的就成了一排凄凄惨惨的垃圾堆。
两个阎王爷看着这一茬一茬的天兵的惨状,再想起以前和黑无常的种种过节,脸色越拉越白越拉越白
一殿阎王终于受不住,用极小的声音,哆哆嗦嗦对轮转王耳语道
“这天庭和北阴大帝合伙算计黑无常,天庭罪行倒是轻的,现在反而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
轮转王惊悸未消的点头附和“掉到崖下七八十米,死又死不了还不如像那些厉鬼,掉下去立刻死了一了百了”
黑无常突然开口“本尊一视同仁,鬼帝鬼兵也有台子。”
说着黑无常抱着小绒球走到崖壁边沿,低头凝视着破损木台下方深不见底的浓雾,似乎是想指出那个木台的位置。
紧接着,在两个阎王爷惊悚的目光下,黑无常轻轻摇头“太低了,从这里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