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月亮还挂在树梢上, 没有虫鸣, 没有鸟叫。
万籁俱静。
尤可还在熟睡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赤着脚走到门边。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散发着一股骚气的男人,他穿着裁剪得当带蕾丝的礼服,手里拎着个大箱子,八字胡向上翘起。
见到迷糊着的尤可后微微一躬身“尤小姐, 很抱歉在这个时间点打扰您,我是您的专属化妆师,公爵让我为您服务。”
睡眠不足的尤可脸色不太好, 好在她并没有起床气,侧身让男人进来了。
在他进门后,她顺手把房门关了。
化妆师把大箱子搁到桌上放着, 箱门一开,熟练地挑拣出他需要用到的工具。
除了普通的化妆品,尤可作为一个外行人, 看到了一些并不是用来化普通妆容的工具。
“您不必顾虑我,可以继续睡, 不过请把头朝床尾睡, 这样方便我工作。”化妆师脸上的笑容虚假得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尤可觉得他应该也是被强迫半夜工作的。
谁还没点脾气呢,要不是生活所迫。
尤可确实还想再睡一会儿,尽管有人在的时候她不能完全入眠,警觉心让她随时保持戒备的状态以应对突发状况, 但不妨碍她闭目养神。
“麻烦头再往外一点,再往外一点,对,这样就好,谢谢您的配合。”化妆师指挥着尤可挪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开始拿各种护肤品往她脸上抹。
熟练轻柔的拍打和按摩让尤可昏昏欲睡。
迷迷瞪瞪感觉要睡过去了,一刷子又把她拍清醒了。
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天空翻起了鱼肚白,朝阳初露,化妆师总算停了手。
他拿起一面镜子举到尤可面前“尤小姐,请睁眼看看镜子,是否对这个妆容感到满意或许您还有别的修改意见”
尤可累得不想睁眼,对自己脸上给化成了什么鬼样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十万分的困倦,“我相信你的技术。”
化妆师“好的,精心为您搭配的服饰我已经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出门前您换上即可。”
“嗯。”尤可用气音回答,实在是累得连发出声音都不想发出。
化妆师起身把自己的赚钱工具一一收拾好,重新盖上了箱门,“如果您没有别的需求,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麻烦帮我把门带上,谢谢。”尤可用着最后一丝一致说完了这句话。
“好的没问题。”化妆师卖着骚气十足的步伐提着箱子走到了门边,轻轻将门关上了。
尤可总算睡死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还没睡多久,又有人敲门打扰她的睡眠。
而且这个敲门声,持续不断延绵不绝,一副她不起床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
尤可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拿手遮在眼前挡着阳光,好一会儿才适应。
敲门声还在持续。
她不耐烦地下了床,光着脚丫子走到门边。
一开门,罗嗣笑意盈盈站在门口。
“我看你一直没出现就想着你可能还没起床,特地来叫你起床。”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他盯着尤可的脸看了许久,久到尤可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看够了吗”
“嗯,”罗嗣点头,“换头挺成功的,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化妆师。”
被罗嗣这么一评价,一直在睡觉的尤可突然对自己的脸好奇起来。
完成“叫醒任务”的罗嗣功成身退,脚步一旋准备下楼,“我在楼下等你,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记得把衣服换上。”
他还没走,尤可就当着他的面关了门,还落了锁。
她决定先把衣服换上。
走到椅子旁边,衣服被整整齐齐叠好了,她拿起来一看破破烂烂、衣服上满是洞,第一反应就是乞丐的衣服。
不是乞丐也是贫穷的底层人民衣服,总之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没钱。
尤可迅速把衣服给换上了。
换完衣服之后她还打算洗漱一下,去到卫生间一看,直接把她看愣了。
完全不同于自己的脸,是一张陌生的、嚣张跋扈的、还带了点凶狠的脸。
脸上还有可怖的刀疤,自额头划过眼睑到脸颊,又长又深。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关键是这张脸的性别男。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衣服下面还压着白色的绷带,原来是为了裹胸吗。
一想到这,她赶紧跑回去把衣服脱了重新把绷带裹上。
缠得有点紧,但不能再紧了,不然勒得慌,胸闷气短,很容易窒息而亡。
把衣服穿上后,胸并不算平坦,但好歹不是那么凹凸有致了,看起来,倒更像是胸肌。
尤可重新回到卫生间想进行洗漱,刚打算洗把脸,就想起被折腾了几个小时的脸是不能碰水的。
她伸手戳了戳脸,用沾湿了的手摸了摸脸颊,妆还在,这个妆似乎不太容易掉。
她不敢试探得太厉害,万一随意地一抹脸,直接把精心倒饬的妆容给毁了,罗嗣估计没什么意见,化妆师的意见可就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