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iic
芥川在太宰先生手下干活,迅速地在横滨黑社会乃至政府军警处打响了名气。
太宰治是港口黑手党历代最年轻的干部,成为干部短短两年,立功无数。普通成员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为港黑创下总数多少个亿的利润,也无法想象由他创建的黑暗与鲜血的清单有多长。
就算太宰先生热爱花式自杀,行为举止难以被揣度,他也深受港黑集体上下的尊敬。
芥川则以其暴力的手段闻名,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残忍嗜杀,在外有“港黑祸犬”的恶名,叫人闻风丧胆,畏惧不已。
唯一和恶名不相称的地方,是在港黑内部流传的,其刚加入港黑不久时和“港黑幽灵”一段三角恋的逸闻趣事。
芥川成为太宰的部下后,这个级别的本属于我的外勤任务大多由他顶替,而我退隐幕后。
其实本该如此。“幽灵”适合隐匿在暗处,而不是抛头露面。
芥川风头过盛,可他从不收敛,借助其异能力罗生门以暴力解决一切。
芥川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来找我打架。
“用你的全力让我尝尽屈辱和败北”
我“”
有毛病。
我能避就避,被他骚扰得烦了就捋起袖子毒打一顿,好让他消停一会。
毕竟他是太宰先生的部下,杀又不能杀,我不认真打还可能被反杀,除了往死里揍还能怎么办
不过芥川再没有对我牛奶动过手。
如果约架成功,他好像还会给小银留信,叫她千万别去找他。
每当我把这个欠虐的家伙打到两眼翻白、人事不省、胃液和血液一起噗噗吐的时候,我认为芥川很有先见之明。
比起和芥川打架,我更喜欢坐在的角落。太宰先生日复一日沉默地注视着酒杯,而我日复一日沉默地注视着他。
偶尔他心情好,会给我点上一杯咖啡或别的什么,总之不是酒,也不是牛奶。
我仍是不敢接近太宰先生,更无法阻止他突然兴起的自杀。
只能在他每次被救回来时,默默地跟随在救援队后面,叮嘱他们和医护人员们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日子在太宰身上的伤增加了又恢复,恢复了又增加的循环中战战兢兢地淌去。
半年之后,港黑被一个从国外偷渡过来的欧洲犯罪组织iic盯上了。
这是我加入港黑的第三年。
这年,我和芥川十六岁,太宰和中原十八岁,织田作之助二十三岁。
清晨我和往常一样去港黑本部事务所打卡上班。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我居然在电梯里遇到了穿着驼色外套的织田。
织田“早啊,秋。”
我“”
我“你怎么在这里”
这很奇怪。因为织田作之助是港黑最底层成员,而底层成员一般没有资格进入港黑本部大楼。
在本部突然见到织田,这种混乱感类似于在学校上课时突然遇到家长,和在总裁办公室见到菜鸟实习生两者的杂糅。
面对我的疑问,织田知道的不比我多多少“我也想知道首领说要见我。”
“哦。”
我们在不同的楼层分别。我去往我的办公室,而织田去往首领所在的顶层。
没过多久,有人敲我办公室的门。
“竹下先生,首领让您去见他。”
首领办公室我来的次数不少,已经轻车熟路。
极其宽敞的房间里光线昏暗,落地玻璃窗被通电遮光,成为灰色的墙面,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森鸥外刚和织田谈完话,坐于红木办公桌后,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我“boss,有何吩咐”
“竹下君,你来了。”
森鸥外突然大开脑洞“竹下君,我可以知道这两年里你杀过多少人吗”
我压住嘴角的抽搐“不可以。”
森鸥外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说“数不清了。”
暗杀者日常就是杀人,哪个暗杀者没事记这个东西。
“听说织田君加入黑手党以来不曾用他的枪杀过人,而你们有不错的私交。”
我默认了。
“当初的竹下君眼里只有太宰君一个人,对我都爱答不理的;如今也有自己的地位、名声,自己的部下和交友圈了。”森鸥外的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感慨。
“请背诵afia的三条基本规定。”
今天的首领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还是听从命令,脱口背诵道
“一、首领的命令要绝对服从;
二、绝不能背叛组织;
三、如果被打一定要用更厉害的拳头打回去。”
规定的顺序按重要性依次排列。
我在心里补充。
“不错。”森鸥外满意地微笑,“这些年竹下君都将这三条规定执行得很好,是我不可或缺的重要下属。”
他夸了我好一阵才进入正题“我们的组织进入了关键时期。我交给你一个秘密监视任务,保密级别为最高,知情人只有我和你。监视对象是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难道是坂口安吾
森鸥外“安德烈纪德。”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坂口安吾失踪了,其线索似乎在纪德身上。”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安德烈纪德,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和他打过照面,且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是我唯一暗杀失败的对象。
然而这不算任务失败,因为首领的命令原本是“尽全力刺杀他,刺杀不成功就算了,辅助港黑成员把文件秘密传到纪德手上”。
纪德是一个名为“iic”的欧洲犯罪组织的首领,他从前是军队的士兵,有好到诡异的身手。
我特地跑到欧洲去,却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杀了他,他精确地躲开了所有子弹和格挡住了我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