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望月酒楼出来,马车朝着同一个方向。
罗子桓回府的路恰好跟左相府的方向接近,再加上来时是临时找的一辆马车,所以走时,他则是乘坐孟相宜的马车,孟相宜还提出先送罗子桓回府的要求。
反正大家也不着急,便先送罗子桓回府。
而后面的那辆马车里面,则是沈清平跟云修。
沈清平现在很不适应。
她去望月酒楼时,是跟孟相宜同乘一辆马车的,那辆马车虽然不够豪华,可是,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
总感觉氛围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产生的错觉。
比起现在跟云修共处一辆马车内,她更想要跟孟相宜和罗子桓一辆马车。
至少,三人虽然会显得马车有点拥挤,氛围却不会压抑。
由于紧张,沈清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藏在过长的宽袖下,五根白嫩纤细的手指攥紧后,又缓缓地松开,再攥紧后,又再松开。
如此反反复复。
太安静了。
她是不是应该找点话题来打破目前的僵局呢
云修坐在她的对面,这个角度,很容易够将她的神情和各种小动作看在眼底。
注意到她藏在衣袖下的手不断攥紧又松开的动作,清俊的眉峰浮现一层冷意,“你很紧张”
“”
废话。
你把氛围弄得如此压抑,是个人都会紧张。
沈清平在心里腹诽。
她抿着粉嫩饱满的唇瓣,没有反驳,就是在默认。
她现在不再是曾经需要依靠云修脸色活下去的云修了,她是左相府的沈四公子,有左相府这棵大树在,她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躲在云修的羽翼之下。
故而,在面对云修的时候她可以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有些话,也没有必要说假话。
比如她紧张,那就是紧张。
沈清平咬咬唇,洁白齐整的牙齿在唇瓣上咬出一点痕迹。
对于云修的心情好坏,她已然练就了一身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察觉的本事,这几乎是已经深入她的骨子里,成为她骨子里的一种自然反应。
她也不知道这种反应好不好。
但至少在面对云修的时候,她可以在瞬间反应过来。
“你从上了马车开始,就很不开心,是谁惹到你了吗”
云修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
很好,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对于周遭的变化却感受得极为清楚,应变能力还是跟以前一样迅速。
大掌突然抬起,从怀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用手绢包裹着,将干净毫无花纹点缀的手帕一层层揭开,露出来的,便是一支样式还算不错,质地也能入眼的男子发簪。
这只簪子,正是当初沈清平在玄机门时为他出气,愤怒之下刺伤欺辱他之人时掉落在雪地里的。
当时,云修眼疾手快地将发簪捡起来,藏在了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