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脸皮再厚, 回到横滨时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一藤姐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咲乐抓住我的手问道。
“对啊对啊,再不回来真嗣都急得要报警了。”幸介双手交叠垫在脑袋后面说。
真嗣红着脸反驳“哪有”
克巳这孩子是比较真实的“一藤姐你老家有没有什么土特产啊你给我们带了多少有我爱吃的没”
优一眼看穿事情本质“一藤姐和太宰先生为什么会一起回来,你们背着我们干了什么”
“人小鬼大。”我越过咲乐敲了下最后面那位的脑袋。
福冈的土特产是杀手,但我也不能真给他们搬一个回来, 于是就用在超市里买的零食大礼包投喂了这些嗷嗷待哺的小皮猴子, 等他们一窝蜂地扑上桌开始瓜分“财产”时, 我瞄了眼身边的太宰治。
“安吾找你应该找疯了吧”
“好像是, ”太宰打开手机,惊讶道,“哇唔五十八个未接电话。”
“”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这男人已经被安吾剁了不下一万次吧。
然而就连五十八道夺命连环催命符也不能牵制住太宰奔放的内心“既然这样的话就不怕再多五十个, 安吾总要学会习惯的嘛。”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真的”
闻言, 太宰忽然低下身,凑到我面前低声问“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我条件反射地后仰了一下, 与此同时咲乐在后面捂住了眼睛, 大声说道“哎呀,羞羞脸”
幸介帮腔“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能不能害点臊,不要污染我们天真无邪的双眼。”
我猛地扭过头去为自己正名“胡说,我恒重九十”
然后又扭过头来把太宰往电梯那边推“快走快走, 没劳改完不要回来见我们。”
跑路的这段时间与谢野帮了我不少的忙,怎么说都该去感谢一下, 于是我买了点小礼物送上四楼, 这个时候乱步也在。
“麻烦你照顾那些孩子了, 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我跟乱步打完招呼后便对与谢野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 ”后者将礼物放在一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来说话,“老家的事忙完了”
“啊对。”
不知道乱步又瞧出来了些什么,他刚要开口就被我打断“乱步先生,两箱粗点心换你的沉默是金”
乱步挑了下眉,依然要开口。
“五箱”
开口。
“十箱”
对封口费满意之后,乱步把椅子一转,背对着我们欣赏窗外的风景去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相对于以前来说可谓是平静了很多,但再平静的海面偶尔也会掀起风浪,毫无疑问,我的这阵风浪来自娘家,福冈。
“好他个太宰治,我本来还挺看好他的,居然趁我不注意把我孩子给拐跑了”次郎在电话对面气得心肝疼,“快回来,咱不能被坏男人占了便宜”
我觉得这时候我得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也不算是拐跑,我是自愿来横滨的。”
话一说完,次郎震惊得不行“原来是爱情的力量吗”
“能不能好好听人说句话啊爱情这词儿在我和太宰之间有半毛硬币的关系吗”
这是第一波有型的风浪。
我怎么都没想到第二个给我打电话的会是榎田。
“听说你跟太宰去横滨了”对方问。
我拿下电话瞧了瞧,确定来电人是榎田那万年蹲咖王后才给出答案“对啊。”
原本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在横滨帮忙,岂料他只说了两个字“加油。”
简单的词汇包含着无穷的深意。
我目露困惑,有些不安地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喂,喂”
他挂了。
我看着恢复成壁纸图样的手机屏幕,心情颇为复杂。
应该没问题吧
这是第二波无型的风浪。
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围在桌子周围吃饭,克巳吃着吃着视线就转到了我身上“一藤姐,你不吃饭吗”
“不吃,”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回答道,“我减肥。”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往嘴里塞羊羹,嚼下肚去后才说“为减肥积蓄力量。”
克巳“”这可能就是女人吧。
其实我不太会做饭,但是一家六口要是天天点外卖的话再多的积蓄也得被败光,特别是在有五口都没有经济来源,对于日本这种配送费加上点单费等于点单费x2的国家的情况下。
我看着堆在楼下的外卖垃圾袋,有种再点下去就要卖房了的错觉。
于是我挺胸抬头,昂首阔步带着满身荣光步入了女人宿命的战场,厨房。